第九十九章 乱局

“难怪你外翁宝贝你，真是个贴心的好姑娘。听说你还给我送了一堆东西过来，竟是吃穿住用，样样俱全，难为你这孩子了！”

“老太妃说哪里话，都是些山野俗物，就怕太过粗糙，不得用。若需要什么，您只管吩咐，阿念便打发再去豫章让管事置办就是。”

“看这丫，竟是一幅当家理事的模样。”老太妃对身边的嬷嬷们笑道。又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道：“都好得紧，那细布做的被子，十分舒坦，可比那些绸子贴身，才刚中午我便使上了，睡得十分香甜，难为你想着。”

“老太妃得用便好。听说老太妃一路辛苦，外翁让阿念来给您请一回脉。您千万莫嫌弃阿念学医时短，若是诊不准，还有真在呢。”

“好孩子，你给六哥儿他们治伤的事，我都已经知道了。老婆子要替官家和娘娘多谢你，救了六哥儿和这许多。”老太妃郑重道。

听得老太妃如此说，秦念西连忙摆手道：“阿念可不敢居功。且不说有真和那么多法师们在，只当时这山下药行里多少大药师都来了。那么多几几夜没睡，才一道参详出这些法子，哪里是我一个小姑娘的功劳。”

老太妃抚着秦念西后背道：“念丫无须自谦，那郑氏医的一身本事早已失传多年，若不是你蕙质兰心，就是得了那些东西，又怎能无师自通？再说你吃那么多苦，冒那么大风险，练了这针法，为的是什么，老婆子心里清楚得很，你公主姨母若知道了，必会感激你。”

秦念西犹豫着，犹豫着，说了一点点心里话：“阿念，阿念不为了让谁感激。再说那是公主姨母，待我像母亲一样。阿念只想让公主姨母好好活着，能生下小弟弟。只有公主姨母好好的，咱们这些才能过好安生子。”

老太妃眼中倏然闪过一道光，只惊讶地问：“念丫如何知道这些？是你外翁告诉你的？”

秦念西连忙摇道：“没有，外翁恨不得阿念成天什么都别想，才不会和阿念说这些呢。是在京城万寿观的时候，阿念听得几位长辈只字片语，自己猜的。”

老太妃笑道：“念丫给老婆子说说，都猜出了什么？”

“公主姨母不仅得好好活着，还得生下小弟弟，继承北疆王位，才能确保北疆安稳，这天下也才得安稳。阿念，阿念也是想的，若是错了，老太妃只管教导阿念便是。”秦念西有些惶恐道。

老太妃却只面露欣慰笑意感慨道：“一个孩子都能明白的事，可有些就是不明白，非要搅得这天下七八糟才甘心。”

秦念西迟疑着，想说又不敢说，老太妃见了只笑道：“你这丫有话便说，在老婆子面前什么都说得。”

秦念西有些话差些就要冲而出，想想又转了个弯：“老太妃，阿念是想，想给您讲个故事。“

老太妃自是明白，这怕不是讲个故事那么简单，便只点让她讲下去。

秦念西语声清淡，讲起了观中一个病的事。

前些子里，观里来了一位老太太带着一个孙儿来看诊。这孩儿全身长满了疹子，在山下也遍请了远近名医，喝了药之后，疹子上的红色消了下去，转好了些，睡了一觉又红得瘆。

这孩儿平里衣食住行上都是十分注意的，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，大夫均觉得奇怪得很。待得后来，有大夫提议让她们来观中看看，能不能瞧出是什么原因。

于是这府里的老太太就带着这孩儿上山来了。

没成想，到这山上，依旧如此。道云法师一剂汤药下去，疹子消得七七八八了，睡了一晚，第二早晨疹子又起来了。

连续试了两，均是如此，道云法师觉得怪得很，便喊了几个师兄弟一起参详。几都觉得应是晚间出了什么问题，便喊了秦念西带着个医婆，去那孩儿住的屋子里看看。

秦念西去得那孩儿房中，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来。但总觉得这房中有些奇怪，而且那孩儿的眼神也有些奇怪。仔细问了那孩儿身边的嬷嬷，才猜了个八成。

秦念西又找了胡先生那个鼻子特别尖的弟子试了试，果然，就是如此，孩儿是中了毒。

原来，那孩儿自小儿有个习惯，晚间喜欢焚香睡，而且特别喜欢自己制香。因那香是那孩儿自己制的，味儿也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，谁也不会疑心到那上去。

但那香中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竟加了一味毒。

那毒的作用是让孩儿慢慢不清醒，然后慢慢死去，也不会引起谁的怀疑。

可不成想，那孩儿偏偏对那味毒有些反应，加上她配的那香中有一位解毒的药材，两厢作用，孩儿是中了毒，却不，反而是身体反应得比较严重。

那孩儿喝了汤药停了香，虽然晚间睡不太好，但疹子马上就下来了。观中法师又给她身边值过夜的丫鬟嬷嬷号脉，这些因是班值守，这毒又是慢的，俱是中毒不，几幅汤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