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匆匆

小姑娘扎好针，又轻声和秦嬷嬷说起了针灸位配伍上的事，心下便想着，无论如何，也要央着这小姑娘给自家诊一诊脉，说不得，也能得她扎上几回针，或是开上一副药……

秦念西和秦医婆说着话，杜嬷嬷带了胡玉婷候在门，秦念西瞧见杜嬷嬷身后跟着的胡玉婷，眼睛亮了亮，眼前的少一身色襦裙，生得眉清目秀，面颊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，原来，少时候的她，是这般模样……

胡玉婷也看着秦念西，她很好奇，这位极得大先生和父亲推崇的姑娘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，她还梳着双丫髻，一身极寻常的水蓝色襦裙，显得两个眼睛越发地亮，她看向自己那一眼，为何隐隐散发出一丝熟悉的光彩？

秦念西嘱咐了秦医婆几句，从诊室里出来，满面笑容问着杜嬷嬷，眼睛却是看向胡玉婷：“嬷嬷，这位可是胡家姐姐？”

胡玉婷忙屈膝见礼道：“当不起姑娘这声姐姐，婢胡玉婷，见过姑娘。”

秦念西也微微屈膝还了礼，笑道：“姐姐切莫如此，素里，大家都唤我阿念，姐姐便如此唤我便是。”

杜嬷嬷也不理会小姑娘家的这些事，只笑着道：“婷姐儿送来了，嬷嬷先回去了，午间姑娘早些回来，今婷姐儿第一到，李嬷嬷亲自下厨，咱们都有福了。”

秦念西点了点道：“好，嬷嬷快回去歇着，这么热的天，要紧着树荫底下走才好。”

杜嬷嬷笑道：“嬷嬷不热，倒是姑娘这里，还是要叫紫藤来侍候才是，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。”

秦念西笑嗔道：“嬷嬷真是，阿念在这处帮看诊，还跟两个丫鬟侍候，像什么样子，阿念自家知道分寸，嬷嬷快去吧。”

胡玉婷屈膝对杜嬷嬷道：“劳烦嬷嬷了，嬷嬷放心，姑娘这茶水上，嬷嬷只管给婢便是。”

杜嬷嬷点了点，也不再多话，只笑着走了。

秦念西看着胡玉婷道：“原是阿念冒昧，瞧着姐姐写的那本药膳册子，就忍不住想找姐姐来好好亲近亲近。”

胡玉婷忙屈膝道：“能得姑娘召唤，是婢的福分。”

秦念西知她必然是来前得了长辈吩咐，也懒得再去和她计较这些尊卑上的细节：“姐姐常在家都做些什么？阿念如今都在这观中看诊，怕特意把姐姐请来，反而让姐姐觉得无趣。”

胡玉婷摇了摇：“婢如今常都在药行里教新行的孩儿们识药，再带着她们帮忙做些最初级的分拣药材的伙计。婢虽不会替看诊，但对这个极有兴趣，若是能跟在姑娘身边习学一二，倒是婢的福气。”

秦念西笑道：“不若姐姐先跟在阿念，在这医馆待上几，再做打算？”

看着胡玉婷点了，秦念西返身进去诊室，给那葛家小少爷收了针，那葛家太太本想说点什么，却听秦念西吩咐秦医婆，要连着给她家哥儿扎三针，便缩了回去，想着等再熟悉一些再说……

胡玉婷在医馆里待了几，突然拿了山下药行常见药的教习册子出来，提出自家可以给那些新从山下选来的孩儿教习药材，顺便可以在那处听听医婆们上课。

秦念西觉得极好，当即便点了。

韵嬷嬷回来了，带了严冰的话，说是等暑热过去，必从两浙路的善堂里，挑选一批孩儿，送到君山义学里，又说这第一批教养成了，无论如何要给她几个。

秦念西吩咐韵嬷嬷，把这事儿到了那位兰嬷嬷手上，又嘱咐了韵嬷嬷，亲去调教张青川让管事挑来的那些婆子。

张老太爷带着张青川去了两浙路，忙着过六礼去了。

过完三伏，六皇子经了王医婆的调理，运化了服下去的瑶生丸，比之从前，有若脱胎换骨之象，身形直直窜高了三四寸，已经长成了一位风仪极佳的男儿郎。功夫上，得了张家老祖调教，也是长进飞速，便是他最不擅长的轻身功夫，也有了长足的进步，竟也能跟上广南王太妃上山的速度了。

旌旗烈要下山了，临走前一，旌旗烈长揖到底，谢过了胡大先生和道云法师，又问道：“不知当替吾施针那位小道童在何处？救命大恩，无以为报，只能当面向他致谢，聊以慰藉。”

道云法师摇道：“殿下不必如此多礼，治病救，本是万寿观素来奉行之准则，那童儿如今在家师跟前闭关去了。殿下须知，您所中之毒并未驱完，如今只是并无大碍，若要说真正大安，殿下恐怕后还要再来，届时，他自会再替你施针。”

旌旗烈往广南王太妃跟前辞行，留了书信和随身信物，请了老太妃援手，派了将从旌国随行员，尽数挪到了广南王府别院，亲自单独一个一个审过了，连两个贴身侍候的丫鬟都没有放过，尽数鸩杀了，再请了护卫漏夜掩埋了。

第二清晨，广南王太妃亲笔给安北王写了信，派了四个护卫，送了旌旗烈下山，往北边去了。

山上总算恢复往平静，眼瞧着上山看科和哑科的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