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

还能跟着学个大差不差。”

张原生眼前一亮，刚要站起身，却见一溜儿小厮端着托盘，开始上菜了，也只得寻个机会再说了。

秦念西瞧着那一桌子的菜，忍不住就要笑，这大掌柜，可还真是个有心，这一大桌子东南西北中来的大杂烩，不说江南西路的竹笋和板鸭，本地的拌菜，红烧鲤鱼，便是连广南府的老汤都有。

秦念西回瞧了瞧韵嬷嬷几个广南府来的，可不正是瞅着那盅老汤，正眉开眼笑呢。

西北的酒太烈，张家老祖选了从江南西路带来的冬酒，胡玉婷搜罗了几个红泥小炉子，真拿乌梅冰糖热了酒，端上了桌。

酒上了桌，烤的全羊也得了，铛拿了把极锋利的剔骨刀，真如庖丁解牛般，不过盏茶功夫，就分解得极细致，腿是腿，羊排是羊排，端上了桌，大车店掌柜便招呼众道：“这烤羊吧，本来应是自家手撕着吃才更香，今咱们试试，这么分着吃，是个什么滋味儿，老祖宗先请动筷，别叫大家等急了。”

张家老祖夹了筷子后腿，一边放到秦念西碗里，一边道：“无须那么多虚礼，大家都吃，都吃，六爷也赶紧动手，试试这羊烤的如何。”

眼睛又扫过道云和道齐，哈哈笑道：“你们两个道爷，出门在外的，有什么便吃什么，可千万别那么多讲究，这要是万一遇上那家里只有的，可不得饿死。”

道齐极其坦然，道云却是一脸无奈，张原生瞧着这两位师兄，也跟着嘿嘿笑出了声。张原生一笑，一桌子也跟着笑出了声。

张老太爷夹了块羊排，放进了碗里，又举了杯，招呼众一饮而尽之后，便脆拿手啃起了那块羊排，一边对秦念西赞道：“嗯，念丫，给婷姐儿来一块，这羊排香得很。”

一时间，桌上众倒不再拘谨，开始觥筹错起来。

火上羊还在烤，前院儿里还有几席商队里的管事和伙计呢。

秦念西和胡玉婷就着逐渐放凉了的梅子茶，小小啃着烤羊，只觉得那个味儿妙极了，烤得外酥里火候正好，羊腌制了味，一丝儿膻味儿都没有。

六皇子尝了尝那梅子茶，有点酸，不是很甜，还带着一点点薄荷的香味儿，配那个烤羊，果真是一丝儿都不觉得腻味，便放了酒杯，也跟着喝起了梅子茶。

众说说笑笑，一直吃到月上中天，才撤了席，上了些散酒和消食的茶水。秦念西却忽然听见一阵极悠远的乐曲响起，在这空旷的西北大地上，一圆月当空，越听却越觉带着子悲凉沧桑。

秦念西凝神听了半晌，才捅了捅胡玉婷道：“这是什么乐器吹奏出来的？又不像笛子又不像箫声。”

胡玉婷听得也有些愣神，只摇道：“往常没听过。”

“这是一种叫埙的乐器，是陶制的，宫……那个，从前我听吹过。”六皇子隔着道云道齐，把答案传了过来。

“怎么听着很有子悲意，倒和我们这院儿里，反差大得很。”道齐笑道。

“这乐器因为音色空旷幽远，吹奏起来极挑曲子，若是欢快些的还好，一般都用在表达思念、悲伤之上。”六皇子又看着秦念西在月光和火光映衬下，越发闪闪的眸光解释道。

那埙声越来越大，桌上张家老祖等也听见了，都停止了说些江南西路的旧，只静静听着。

待得一曲终了，张家老祖竟是一声喟然长叹：“这也是个伤心失意之，虽说气息不太足，到底，这绪极足，也是很动听的。”

车店大掌柜啜了醒酒茶才道：“这是隔壁宋家那个小儿，不过总角之年而已。”

商队里的领队望着隔壁漆黑一片的院子，讶然问道：“你不说我还没注意，隔壁那家店，没开了吗？怎的漆黑一片？去年我还吃过他们家宋二爷亲手做的面呢，劲道的很。”

一直在隽城的这几面色都沉了沉，车店大掌柜才道：“他们家，也是一言难尽……”

那位宋二爷便是隔壁清河客栈的东家，是渭南，因在家中排行老二，熟悉的都称一声宋二爷。

宋二爷祖上是做面店的，他也打小儿学了面，和宋大一起在渭南开面店。后来宋二爷刚娶妻那年，那面店一把火烧了，宋二爷正和媳儿胡娘子回了娘家，宋大一家子，加上宋家老，尽数烧死了，店也没了。

宋二爷伤心欲绝，只留了胡娘子留在渭南，一个跟着从前相熟的一个行商出门，也做起了行商。

开始也是悠悠，只为了不想去面对举家皆无的惨剧，后来这生意倒慢慢做了出来，也积攒了些钱财。

因常年往这条路上跑，宋二爷对隽城这地界儿便极熟，后机缘巧合，便盘下了清河客栈这个大车店，趁着修整时，回去把胡娘子和两的一个独养儿子一块儿接了来，也算是在隽城生了根。

只宋家这个独养儿子身子骨儿一向不怎么好，宋二爷自觉对儿子和胡娘子亏欠极多，花了大把的钱财在两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