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中正平和

小镇中的熙熙攘攘却没有影响到桃林，桃林中的桃花还是灼灼盛开，桃林中的私塾仍旧是陶舍，陶舍的夫子依旧是陶夫子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。

“元气初分，轻淸昜为天，重浊侌为地。元者，始也。阳大论曰：黄帝问於岐伯曰：地之为下否乎。岐伯曰：地为之下，大虚之中者也。黄帝曰：冯乎。岐伯曰：大气举之也。按地之重浊而包举乎轻淸之气中，是以不坠，萬物所敶列也。敶各本作陈，今正。攴部曰：敶者，列也。凡本无其字，依声托事者。如萬虫，终古叚借为千萬。”

陶夫子将手中的书卷扔在一边，拢拢白袍：

“昨讲了天，今说了地。天地之间包罗万物万像。我们敬天地，不是畏惧他们的威能，而是敬仰他们给我们带来的阳光，雨露，物产和千姿百态的生。有觉得自己学了些道法，就耀武扬威，想要斩天劈地，可这事听来何其可恨，天地生养你，然后你举刀向自己的父母。这就是追求的道吗？”

陶夫子的绪有些激动。一挥手，竟然将桌上的香炉挥洒了出去。

少时，又觉自己语言失当，收敛心神后道：“今不讲了。你们都去罢。”

学生们恭敬行礼。白不易站在堂外有些心神不宁。陶夫子看见了，便叫了他。行至堂内，他问到：“可有心事？”

“弟子没有心事。”白不易微微躬身。

“你有事，说事。”陶夫子捋了下胡子，开继续说：“没有什么不好讲的，你的我了解些。所以我一直让你堂外听课，没有收你的钱财。可知为何？”

“弟子不晓。”

“你有个好名字。不易。世间的事大多不易，生活不易，扬名不易，证道不易，甚至连做好一件小事，也殊为不易。那么世道崩坏，无道理的况下，你还能活到现在，甚至还能保持一分清明。这最是不易。”

白不易心中颤抖了一下，陶夫子继续说：“世间大道万千，而都晓走捷径。而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，知易行难，你的道，恐怕是更难。你可知镇中最近来了些陌生？”

白不易点点。

“那些，实际上是有些本事的。官家和上界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易，让这里起了变化。灵气开始浓郁，土地开始肥美，野兽也开始能渐渐开化灵智，而被这方水土养育着的你们。”陶夫子用手指点了点白不易：“以后说不得能成仙得道。很有一番风景可看。”

白不易皱眉：“夫子。弟子不想得道。”

“哦？这是为何？”陶夫子笑了笑：“世都想得道。为何你不愿？”

“成了仙，就无欲无求。又不用吃喝，不用为着生计发愁，整里就揣着一幅皮囊游山玩水。这与行尸走又有何分别？”白不易小心的说：“不易若是证道成了仙，就要复活我的爹娘，一家团聚，做个普通又何妨。”

陶夫子一愣。哈哈大笑着说：“原来是这样。那你不要成仙啦。”

白不易笑笑：“弟子本就没想过要成仙。”

“不。你想过。”

陶夫子欣赏的说：“你是在忌惮因果。世间回有因，就有果。无数去死，无数又求活。你父亲的事是定数。也是命。”

“不！这不应该是他的命！”

白不易有些激动起来，眼眸中似在燃烧：

“我父亲在世，从来不欠，不收贿赂，不问私。就算不是一生清廉，奉公行事，却也帮助了镇中好多。你看看镇中的，哪一家没有受过我父的恩惠。小到柴米油盐，大到捉拿贩。可是...夫子，你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？他不明不白的就死在了山坳中。被捡回来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....是弟子...一块一块..拼上去的。”

白不易不觉间眼中流下了热泪：“您知道吗？弟子不想成仙，是因为弟子知道，仙讲因果。要窥觊大道，就要断灭义。可弟子不在乎。本来弟子没有亲，也没有朋友。到最后，即便弟子付出代价将我父亲复活，我父还是会死，他的皮一样会腐烂在土地里。”

“不易，你到底想做什么？”陶夫子脸色一肃，心中却有些悲凉。

白不易擦擦眼泪：“今年过年的时候，溪里结了冰，地上光秃秃的，家里一吃的都没有了。我从镇子的北边走到镇子的南边，就没有一个出来问我冷不冷，饿不饿..赏我一饭吃.我饿了三天，几乎走不动了，又和山上的毛子打了一架。几乎全身的血都流净了才杀了它。后来我回家，架火，添柴，煮狼。可我堂堂正正的说一句，我没有要饭，我没有问要任何东西。这是家父....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”

陶夫子心神震动。他知道这小子生存不易，却没有想到世间如此冷漠对待一个孤儿少年。

心中十分抑郁，哪怕这小子说一句，自己家里也不会少了他这一双筷子，一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