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嘉言

听她这么问，闫青城脸色微微一滞，左手握住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搓了半天，这才缓缓道，“出事的是我的侄儿嘉言，他几天前出去放风筝，可是回来后就晕倒了，怎么都唤不醒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找来的郎中都说他身体康健，没有疾病。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，他却一直在床上昏睡，没有醒来的迹象，只能靠一些强灌进去的汤水维持生命。我今天到漳台城，本是来请郎中的，可正好见到那昏迷的，她的症状和嘉言很像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，所以才想到这一层：或许嘉言也不是病了，而是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魄也未可知。”

穆小午眨眨眼睛，“除了放风筝，他昏迷前还做过其它事吗？比如他有没有经过一片坟？有没有遇到了出殡的队伍？又或者，”她顿了一下，接着道，“不敬地多问一句，贵府最近有没有办过白事？”

闫青城摇苦笑，“没有，家中诸事顺遂，生意兴隆，下们也都各自安好。且再过几就是家父的六十大寿，府中诸都在忙着准备，一片喜悦祥和，哪里会有什么白事丧事？”

穆小午将一块点心吞下，一只手轻抚下，“那倒奇怪了，这被勾了魂的，多是遇到了邪物邪事，平白无故就被摄了魂魄，我倒是一遭见。”她一边说一边又捻起一块枣泥酥，狼吞虎咽吞下，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的残渣，这才接着道，“话说回来了，你们叔侄的关系一定很好。”

闫青城一怔，褐色的眼球上划过一道光，“这话怎么讲？”

穆小午轻挑眉峰，将目光转到闫青城身旁的那只鼓鼓囊囊的袋上，“里面的笼子里装着蛐蛐吧，小孩儿们最喜欢的。”

闫青城“哦”了一声，脸上浮起一抹带着悲伤的笑容，“没错，这是买给嘉言的，我们闫家到嘉言这一辈就他这么一个孩子，他总是嚷嚷自己很寂寞，所以我便想让这小玩意儿给他做个伴儿。”

“你们家大业大，难道会没有别的孩子陪他玩儿吗？”穆小午不解。

“对一个孩子而言这份家业可能算不得什么好事。”闫青城推开窗子，望向远处那片越来越近的灯火，那里就是闫府，再过一炷香功夫，他们就能到达那座比一个镇子还要大的闫家府邸，“普通孩子不敢接近嘉言，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是闫家的小少爷，是整个闫氏家族的珍宝。纵使有几个不知底细的想和嘉言玩闹，也会被我哥哥归为别有用心的那一类，毫不留地将之赶走。所以嘉言......他从小到大，都没有玩伴，除了我......”

“有你不就行了。”穆小午正在专心吃点心，于是心不在焉接了一句。她没注意到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闫青城脸上的悲伤又加重了一些，就像笼罩在闫府上方的那层越来越浓重的夜色。

***

闫府虽比穆小午想象中还要气派，却也不失秀致。一走进乌黛色的大门，就能感受到一浓浓的江南风味：小河流水，亭台楼阁，并无朱涂饰。清一色水墨群墙，白石台基，犹如一张古老的水墨画，慢慢铺展开来，疏疏落落的几笔，却带着别样风。

据闫青城说，这是因为闫家的祖上曾到绍兴游历，因极那“杏花烟雨乌衣巷”，所以回来后便修建了这座宅院。

不过穆氏祖孙俩却不懂得这些读书的雅兴，他们唯一感受，就是闫家的食物特别的好吃。

尤其是那道“通花软牛肠”，需选羊洗净锅，加调料上火煮至烂，撇除汤油，捞出羊拆碎灌牛肠内，香料汤锅内煮熟，放凉后改刀切大斜片装盘，浇辣酱油、蒜汁，撒青椒丝方成。

这道菜感软韧，味醇香，祖孙两个吃得停不下嘴。还有那道用鱼白和各种河鲜蒸的蛋羹，被取了个极漂亮的名字，叫什么“凤凰胎”，它软鲜香，即滑腹中，根本不需咀嚼。

不过，就在两大快朵颐之时，有一双眼睛却在不耐烦地打量着他们，还不时向闫青城望去，里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：你出去一圈，就找了这么两个来给嘉言治病？

闫青城回以闫予池一个安抚的目光，又将手边的几道菜朝穆氏祖孙推了推，柔声道，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

“不吃了，不吃了，饱了。”穆小午一边说一边将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，然后站起身看了穆瘸子一眼，一把握住他还在舞动的筷子，从脸上挤出一个笑，“爷爷，差不多了，该办正事了。”

穆瘸子猛抽了几下都没抽出筷子，便只好瞪了穆小午一眼，摸着滚圆的肚皮站起来，“好，走，咱们瞅瞅那娃娃去，看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。”

***

嘉言的房间里聚了不少，除了伺候的丫婆子，还有嘉言的母亲襄贞，以及闫予池和闫青城的父亲——闫家族长闫白霖。

穆瘸子和穆小午见过一众等，便一径来到嘉言塌前。

嘉言本就比一般生得白净，现在又昏迷了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