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竹笋

“旺儿是你的贴身小厮，他现在失踪了，你却一点都不在乎？”宋瑶鼓足勇气驳了他一句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丘然仿佛对这句话起了某种异常的反应，他的背部一下子绷直了，表也凝滞不动，可是整个上面笼罩的那气却是寒森森的，像窗外淅淅沥沥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秋雨。

宋瑶后退了一步，她忽然很后悔自己顶撞了他。

“你们都一样，哪怕我把心肝都掏出来放在你们面前，你们还是会这般对我。”良久之后，丘然冷冷丢下一句宋瑶听不明白的话，然后拂手走出了屋子。

***

他这一走就是四天，这期间，宋瑶本来想找打听一下他去了哪里，可是思量半晌，她终于还是作罢了。这一则是因为她有些不好意思，毕竟她与这些下并不熟识，贸然向他们去打听自己夫君的去处，难免有些抹不下面子；二则是因为她觉得即便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，连旺儿的事他们都闭不谈，又怎会告诉她丘然去了哪里。

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：这宅子里的都怕丘然，怕得厉害，包括丘然的双亲。

他们平时都不敢用正眼看他，伺候他的时候各个都陪着一万个小心，生怕自己做错了事。

可是，宋瑶从未见过丘然苛待过下，更别提他的父母了，所以她思前想后也搞不明白，这些究竟为何怕他。

这天，在用完晚膳后，宋瑶觉得心里实在是憋闷得慌，所以，便一个到院中散步。她沿着石径朝前走，看见两旁已经泛黄的竹子，心中更觉凄凉，仿佛压着一片雾霭，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。

如此这般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，她发现身旁的竹子渐渐稀疏了，细细的叶，疏疏的节，风吹欲折。

“奇怪，为何都走到这里了，还不见后门，难道这丘宅竟如此之大吗？”宋瑶心里嘀咕着，转过身朝四处望了一圈。

没有，除了一座旧的亭台外，就是这些疏疏落落的竹子，这里如此荒凉，荒凉到她觉得这几乎是一座坟茔了。

宋瑶心里一慌，旋身就朝来的方向走，脚下的步子不免也跟着有些急了。此时，夕阳的余光从她眼前消失了，它坠远处的高山后，带走了天空最后一点和温暖相关的色彩。

“哇......哇......”

顶传来戚戚的乌鸦叫，与此同时，几片黑影从她顶掠过，落到影影瞳瞳的竹林中。

宋瑶皱起眉：她很讨厌乌鸦，这种黑色的鸟儿昼伏夜出，总能让联想到一些不吉利的东西。她嫌恶地朝竹林间看了一眼，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。

可就在这时，一只乌鸦扇着翅膀从林中飞出，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蹭了过去，飞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
宋瑶被猛地一吓，差点叫出声来，可是下一刻，她却捂住自己的嘴，力道之大，把嘴唇都抠疼了。

她发现乌鸦嘴里叼着一样东西，细细的一条，红色的，还朝下滴着粘稠的体，有一些甚至还落到了她的鞋面上。宋瑶低下，她看见自己新做的绣鞋被弄污了一大块，黑红色的污点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。

她心里哆嗦了一下：是血吗？乌鸦食腐，难道它叼走的是一块腐吗？

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冷了下去，秋风一阵接着一阵，把月亮也从云层中赶了出来，将月华投到这片枯黄的竹林中。

宋瑶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逐渐急促，但是，她却不敢转看向竹林，虽然她知道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东西，因为现在，正有越来越多的乌鸦向这边飞来。它们争先恐后扑向林中，落地便扑腾着翅膀，彼此打斗，显然在争夺着一顿丰盛的大餐。

“嘶拉。”

耳边传来布条撕扯的声音，紧接着，又有一只乌鸦贴着她的裙摆飞过去，飞向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的天空。它尖锐的喙里也叼着一样东西，不是，却惊得宋瑶松开了捂住嘴的手，叫出声来。

那是一个荷包，针法粗糙，但上面绣的那个“福”字却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。

乌鸦最闪光的东西，所以便将它叼去了。可是她记得，她分明记得，这是旺儿的荷包，她见他最后一面时，还看见它挂在他的腰间，一一的。

宋瑶突然不想逃开了。

她用力屏住呼吸，低四下张望着，在看见一根粗长的竹竿时，她呼出一气，俯身将它捡起来，在手中攥紧。

手心泌出的汗水将竹竿浸得滑溜溜的，她不得不拼命握着它，才能防止它从自己手里滑出去。她望向竹林，望向里面那一团波动的黑影，咬紧嘴唇走了进去。

十几只乌鸦在离她不足三尺的地方打斗着，有的挥动翅膀，有的则把尖锐的鸟喙进对手的皮中。“呱呱”声此起彼伏，响彻竹林，凝聚着这种惹讨厌的鸟儿最原始也最疯狂的力量。

宋瑶又朝前靠近了一步，将手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