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7 过分博学

“也非是什么急事。”恐她多想，吴恙尽量拿随意平缓的语气说道：“昨我让回了宁阳给祖父送信，另着给裘神医捎了一封，请他前往东元城照看国公。”

许明意听得微微一怔。

见她神，吴恙又道：“我只是思来想去觉得阿葵到底经验尚浅，以求更稳妥些而已。”

“我明白。”许明意回过神来，道：“其实我今也正想找你说此事呢，本想同你打听裘神医如今的住处，以便去信请他帮忙来着。”

只是没想到他与她想到了一块儿去，并已经替她办妥了此事。

“且我今在宫中见到了一张药方……”许明意说道：“那药方绝非出自寻常医者之手，我疑心皇帝身边藏有高在。”

如此一来，她更是势必要请裘神医赶去祖父身边方才能安心一二。

吴恙说得很对，阿葵再如何背医书，但经验实在太少，应付简单些的不在话下，但若遇到了真正棘手的状况必然还是吃力的。

皇帝身边有高在？

吴恙思索着记下了此事。

若果真如此，定要去查一查。

二就此事谈了许多，末了，许明意斟酌了片刻之后，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还有便是皇帝如今的身体……我有些疑心荣贵妃诞下的那位皇子，兴许并非皇帝血脉。”

“……”吴恙听得愕然一瞬。

皇帝竟是活得这般“通透”吗？

这是他家中二叔常用到的说法，潜移默化间他也就记下了——宛如上等翡翠，绿得发翠，是为通透。

不过……

昭昭连这方面的问题竟都能诊得出来？

一时间，除了过分博学之外，少年竟是再想不到其它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。

对上他略显复杂的眼神，许明意轻咳一声：“我现下也只是胡猜测而已，只悄悄同你说一句，虽无凭据，但多留份心总也不多余。”

虽说皇帝被绿与否她并不关心，也无意看这等热闹，但皇帝身边无私事，说不定哪便能用得上。

吴恙点了，也很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我若查到了什么，第一个同你讲。”

论达成共识这一点，二一贯如此顺畅。

“吴恙——”

“嗯？”

许明意望着他，眼睛里有些好奇，更多是不加掩饰的笑意：“我发觉你似乎……总能猜得到我想做什么。”

或者说，他总是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。

是吗？

看着面前的孩子，吴恙的神思突然有些漂浮不定。

他也并不是总能猜得到的……

比如……

少年想要说些什么，但还未来得及开时，便见她指向河对岸的街市，道：“我从前常来魏汤河这一带，记得那里有几家好吃的酒楼，虽不大，手艺却都还不错——”

说着，转过朝他说道：“走，我请你吃顿饭当作答谢。”

又要请他吃饭？

总被小姑娘请吃饭，世家出身的少年难免觉得有些不妥。

但转念一想，据闻前镇国公世子夫，当年在看中了许世子的美色之后，便是硬生生拿银子把给砸到了手……

虽说他也实在无需昭昭拿什么银子来砸，但想来……给花银子，或是昭昭家中祖传拿来表示喜欢的方式之一？

“走啊。”

已经上了桥的孩子见他没跟上，朝他招了招手。

金炽光下，孩子本就秾丽的五官愈发有种近乎灼的明艳。

少年神滞然一瞬，复才抬脚跟上。

……

天色渐渐暗下。

一整，身体不适的庆明帝都未能出养心殿。

太子虽轻易不敢往这位父皇跟前凑，但得知了父皇病下的消息，却也不能装傻，半个时辰前特来了养心殿探望侍奉。

恰逢几位大臣前来禀事。

虽说皇帝病着，出于道考虑不宜此时前来搅扰，但若不是实在着急，谁又愿意背这等名声？

起初庆明帝尚能冷静地听着。

待到了后面，一个又一个棘手痛的问题抛出来，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足以叫局面变得更糟糕，庆明帝的绪便开始逐渐崩坏了：“……大大小小什么事都要让朕来解决，难道朝中百官便没一个有用的了吗！”

看着被皇帝砸在地上的奏折，大臣们敢怒不敢言。

没一个有用的？

他们分明就是太有用了。

否则陛下这会儿多半已经挪地儿了。

“朕要的是解决这些麻烦的对策——”看着一声不吭的几个大臣，庆明帝竭力压制着怒意。

对策？

先前他们劝阻陛下不可对乌出兵时，陛下也没听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