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2 因果

“……”见他转身便欲离去，齐郧县主不可置信地摇了摇，父皇为何能如何狠心！

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！

可这是她能够选择的吗？！

“凭什么！”她手掌撑着地站起身来，红着眼睛死死钉着昭真帝的背影，颤声质问道：“我的出身我无法选择，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无法选择，得知真相更非我的选择！难道我便只能如一具木偶皮影，由你们牵着走，接受你们强加给我的一切吗！”

昭真帝闻言脚下微顿，却未曾回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“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，但行恶事，却是你自己的选择，当下的一切也恰恰正是你所选择的结果——朕亦承认当初与你母亲之间的决定于你多有影响，彼时你尚未出世，在此之上确是朕思虑不周。故而你的过错，朕理应要担下一半，今将你平安送回密州，此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相欠。”

齐郧县主哭着咬牙切齿地道：“所以，我还要感激父皇待我手下留，赏我县主之位对吗！父皇罚我且罢，却又将我的身世宣之于众……我做了十五年的谢桑没问我愿意与否，如今父皇说收回便收回，又可曾考虑过我半分吗！”

“收回你的身份，是为了让你心存敬畏，约束己行，不可再以谢家的权势妄行恶举！今后你回了密州，身边之便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，唯有善待他们，你方能走下去。这个道理，朕望你能谨记于心。”

“我不要听这些！我不要回密州！”齐郧县主猛地将剪刀抵在脖颈前，“父皇若不肯让我留下，那我宁可一死！”

昭真帝闭了闭眼睛，却仍未回。

“你与朕既已互不相欠，那你的命从今后便只是你自己的。至于这条命要如何用，是弃是留，亦由你全权做主。”

言毕，便大步离去。

看着那离去的背影，齐郧县主哭喊着道：“那儿现在便死给您看！”

然而视线中，那道高大的背影却无片刻停留。

她紧握着剪刀就要往脖颈里刺去，然而锋利的刀尖刚触到皮，疼痛感袭来的一瞬，却叫她再没勇气刺下去。

许多事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
齐郧县主哭着重重摔下了剪刀，也跌坐在地。

“就为了一个许家，一个许明意……便要弃我于不顾！”

若此番她动的不是许明意，父皇当真还能如此狠心吗！

听着孩子满含悲戾的哭声，一名侍走上前去，弯身要将扶起。

“滚！都给本宫滚出去！”

齐郧县主抬手将甩开，怒声骂道：“统统给本宫滚！”

侍应声是，后退两步，垂眼无声冷笑。

看来县主是半点也未将陛下方才的忠告听进耳中啊。

可真的是，太不懂得替自己积福了……

一个不再姓谢，同陛下毫无血缘瓜葛，犯了过错，又得罪了东阳王府的，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像从前一样任跋扈，且旁皆只有忍着的份儿吗？

侍退出内殿，看向一旁跛着脚慢慢走来的太监。

而后，二一同朝着廊下正安排着密州之行的管事太监走去。

接下来数，玉粹宫中没有片刻安宁——齐郧县主或闹着自缢，或是绝食不进茶水，又或是要强闯出去，屡次大闹不止。

饶是如此，玉粹宫的宫门却始终紧闭着。

直到三后，齐郧县主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嬷嬷送进了前往密州的马车之中。

同行的还有申氏，相较之下，她所在的马车内便安静得多了，除了不时传出的忽高忽低地自语声之外，几乎再无其它响动。

上路十余，齐郧县主似乎是没了力气，也似乎是慢慢看清了现实，终于不再试图挣扎逃走。

这一天色初亮，一行经过一夜的休整之后，继续北上赶路。

齐郧县主被扶上马车之后，便闭着眼睛坐在那里靠着车壁，因急剧消瘦而显得棱角尖锐的一张脸上满是戾之气，再不见了半分这般年纪的少该有的明媚颜色。

车马行至正午时分，一行十余停了下来歇息。

那两名身形高壮的嬷嬷早已在马车里窝得浑身憋屈，刚一停车，二便先行下去了，中边埋怨着：“十多了，才只走了一半的路程，我这浑身都颠得要散了架了！……且越往北越是不成样子，昨路过那集市竟连块儿饼都买不着！这风刮在脸上，跟刀子剌似得……真到了那密州，还不知究竟是个什么不生蛋的去处！”

“行了，说话仔细些……”

“怕得什么？此时离京城已有千里远了！摊上这等苦差事，还不许说两句了？”

说着，回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，愈发觉得憋闷烦躁。

若摊上个懂事些的还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