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醒来

王宵猎道：“不妨事。我觉得已经大好了，身上并没有不妥的地方。”

正在这时，一个汉子快步跑来。到了跟前，左左右右看了看王宵猎一番，道：“小舍在军中也有些子了，只是一直昏迷，竟不知是这样一条好汉！”

见王宵猎不语，王忠急忙道：“这是丁巡检帐下大将余欢余提辖，小舍还没有见过。”

王宵猎见余欢面上刺了“伙”二字，虽被发丝遮掩，还是能看得出来。他不知道这是丁进聚众起兵时的标记，又不好问，只是向余欢行礼。

见过了礼，余欢道：“听说小舍醒了，都巡特意让我来看。若无大碍，请小舍过去议事。”

王宵猎对自己隶丁进帐下的事一切不知，也不知道丁进是个什么样的，有心不去。只是寄篱下，对方来请，又不好拒绝。想了一会，道：“提辖先行。我安排了这里的事再去如何？”

“自是应该！”余欢倒不介意。“前方洛阳已经不远，事紧急，小舍快些来。”

余欢离去，王宵猎对王忠等道：“自隶丁进帐下，我一切不知。我们被他裹挟而行，也不知道他是要真心抵抗金，还是别有想法。此事似这般，着实有些难办。”

一边的杨审道：“小舍只管自己拿主意，我等听命行事就好。”

话音刚落，一边一个面青无须的高大汉子道：“与金作战是提着脑袋的事，万不可大意。这个丁进，随了他有些子，看起来不像个大事的，小舍小心。”

王宵猎点了点，没有说话。自己在随丁进之前就已经昏迷了，前世的记忆中也没有这号物，心中还真有些抵触。而且这个时候，前世今生的记忆织在一起，王宵猎有些迷迷糊糊。不过现在的形势非常紧急，王宵猎没办法，只能打起神管事罢了。

想了又想，王宵猎对其余几道：“曹智严和邵凌随我去见丁进。你们其余几，看管好部伍，查清数，不要出了漏子。”

几拱手称是。

曹智严本是叶县清凉寺里的僧，王汝代起兵时，正在附近化缘，便就蓄发从军。其身材高大，天生一副大骨骼，只是极瘦，看起来有些怪异。据其自己说，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。邵凌是新郑，少有勇力，为沉稳，喜怒不形于色。勤王军过新郑时加军中，得王汝代的赏识。

除了王宵猎，王忠、杨审、曹智严、邵凌，还有刚才说话的解立农，就是王宵猎军中的目了。此时军中还有三百余，由他们率领。王忠随在王宵猎的身边，杨审管钱粮，曹智严、邵凌和解立农每带一百。这样的队伍此时在京东、京西极多，并不起眼。

路上一边走着，一边在心里合计着此时的局势。

去年冬天，金军兵分三路南犯。完颜宗辅与完颜宗弼统东路军攻京东路，娄室和撒里喝统西路军进攻陕西，完颜宗翰则统中路军攻京西。东路陷青潍等州，西路长安凤翔，中路则撗扫京西路。

此时金军有个习惯，冬天作战，到了夏天则退回北方。现在已经是四月，金兵开始北返。中路完颜宗翰烧西京洛阳，驱赶洛阳、襄阳、颖昌、汝、郑、均、房、唐、邓、陈、蔡之民于河北。实际上京西路的绝大部分城池都已经被金兵攻，百姓被掳获，已成白地。

此时的中路军，只有完颜希尹率数千断后。翟进、韩世忠和丁进等，就是到洛阳，去进攻完颜希尹的。如果获胜，顺便收回被金兵放弃的洛阳城，也算是大功一件。三支军队中，丁进出身群盗，本就不被重视。王宵猎又是被其裹挟而来，对此战实际上无关紧要。

宗泽守东京，历史上无比重要的事件。在王宵猎的记忆中，关于此事的知识不少。但真正来到了这个时代，王宵猎才明白，真实的况比历史的记忆，不知严酷了多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