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1章 舍身相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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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分醉意出了七分感伤，顾成歌对酒当歌，一时失了分寸扩大了声音，令门外已然睡下的侍卫察觉到了不妥。

有高声呼喝了一声，“何在里？”

而后便有门锁开启的窸窣响动声传来。

顾成歌对着冷宫枯朽的木门打了个响指，门外那两名侍卫忽而困意来袭，互相拥着就在冷夜里睡去了。

夜，是他该离宫回府的时候。可回去了又能如何？还不是独身一面对着冰墙冷榻？

无趣极了。

自跟紫川真学艺以来，顾成歌常年云游四地，无一同他好的挚友。算来能称得上友的，也唯有如今久别重逢的楚衿了。

这般想了想，不回府也罢。

左右这冷宫空下来的房屋有这许多，趁着酒意正浓，随便寻一间倒就睡，也能得一安稳觉。

等他歇下时，已是二更天。

窗外有风吹叶动的脆响声，偶有几声鸦啼，将此此景衬得更为萧条。

这冷宫是给不受宠的妃嫔住的，帝苑城里不止是，万事万物好似都会更红顶白。

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，很快就来了困意。

正当他快要眠时，他的耳廓轻动了动，依稀间似听见院内传来了脚步声。

那声音很轻，若非踩在了落叶上，顾成歌是绝对不可能察觉到的。

他警觉起身，侧耳细听，那脚步声再没了动静，只余下晚风中的蝉鸣。

冷宫地处偏僻，白里都甚少有经过，何况是夜间？

加之门外那两名侍卫已经被他施法迷晕了过去，还会有什么在二更天于此地走动？

他心底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，于是乎翻窗而出，快步向楚衿和玲珑的居室跑去。

果然，一着夜行衣的男子避过了一地的瓷器碎片，正立在楚衿的床，高举起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正要向她刺去。

“住手！”顾成歌高喝一声，吓得那贼手上动作凝了片刻。等他回过神来，猛然将匕首向楚衿刺去。

楚衿与玲珑醉了酒睡得正酣，雷响的动静也吵不醒她二。

此刻施法已然来不及，顾成歌只得纵身一跃将那贼扑倒在地上，与他扭打作一团。

贼横起匕首朝着顾成歌的命门刺去，无奈之下，顾成歌只得抱着他在地面翻滚，让他没有动手的时机。

这么一翻，满地沾了蝎毒的瓷片滚了两一身。

次清晨，楚衿先于玲珑醒身，她捂着自己发胀欲裂的太阳，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烟。

她翻身下榻，想去倒一碗水喝，这才见到房内一片狼藉，顾成歌和一着夜行衣的男子平展躺在满殿碎瓷片之上，不知死活。

“江流哥哥！”楚衿都吓傻了，她慌不迭的向顾成歌跑去。

顾成歌虚抬眼皮朝她看了一眼，用虚弱到极致的声音说道：“小心......别碰着地上的瓷片......”

楚衿穿上了高底的鞋子，用足尖将那些碎瓷片都拨开，一脸焦急跑到顾成歌的身旁俯下身来。

她用力将顾成歌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，这才看清他的后背有密密麻麻的碎片刺了体内，不计其数。

殿内的动静也吵醒了玲珑，她起身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与楚衿的反应无二，“这是怎么了？江流哥哥，你......”

玲珑手指颤抖着揭开了贼脸上覆着的面纱，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，从未见过。她探了探贼的鼻息，已然断了气。

中了蝎毒散无药可医必无活路，那贼身上、脸上都满了瓷片，怎还会有活命的可能？

可怪就怪在，同样受了极重伤的顾成歌却还活着。

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！”楚衿急得眼眶发红，她见顾成歌的气息一点点弱下去，冲玲珑大声喊道：“快！快去寻太医，让他们救！”

玲珑用力点起身欲向外跑去，顾成歌却伸手拉住了她，竭力挤出一丝痞笑，摇道：“你如今去寻了太医，便是坐实我和楚衿妹子有苟且之事，要她如何活？且这毒，太医解不了。”他悠悠回首，看着泪眼婆娑的楚衿，蹙起了眉，“你的仇敌还真多，都有想着要取你命。昨若非我在，你饮醉了酒不省事，只怕是见不到今的太阳了。”

“你别说了，告诉我，怎么才能救你？我想法子通知张妃姐姐，我不能让你有事！”

顾成歌长舒一气，声音清浅道：“此刻我还没死，你就该知道我死不了。”

“蝎毒无药可医，你莫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！你纵然有一身的奇术，可仍是骨凡胎，要吃五谷杂粮，会染凡尘疾病，你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