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早死早超生

岚县，官地岭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张家大公子张士敬骑在高大马上，在五十悍家丁的簇拥下，沿着官地岭山脚朝岚县方向缓缓行去。

不多时，一骑哨探迎面快马赶来，远远喊道：“大公子，前面小梁河有水。”

张士敬点点，一催座下马匹：“过去让坐骑喝点水，喂些豆子，大家伙也吃点粮休息一下。”

“好咧。”

一行催马前行，绕过一个山沟，就见原本从官地岭上流淌而下的小梁河，如今已变成一条不过两尺宽的小溪，潺潺汇山脚一个水潭里。

大旱连年，这一带许多河流早已涸断流，小梁河还能有水已算是幸运的了。

张士敬一行从静乐县回来，走了大半天的路，困马乏的，随身携带的水囊早已所剩无几，当即便催动马匹朝那水潭而去。

到了近前，只见水潭旁边的平地上或坐或躺着一群衣衫褴褛，脸色发青的饥民，其中还有个半大小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，也不知是死是活，旁边守着个小老，正咧着一大黄牙唉声叹气。

不远处还横着几具饥民尸体，半藏在丛中，也不知死状如何。

一见这群饥民，张士敬就厌恶地皱起眉：“统统赶走，水潭里的水不要喝了，小心瘟病，喝上游的。”

“是。”

几个魁梧家丁抽出刀子，策马上前，恶狠狠骂道：“不长眼的东西，没看到我家大公子在此吗？还不快滚远点？”

那群饥民一听，急忙爬起来，滚尿流地往下游跑，那黄牙小老也苦着脸，抱起地上那半大小子，步伐蹒跚地跟着走了。

大概是饿得没力气了，这伙跑出几十步之后便停了下来，纷纷坐在地上大喘气。

几名家丁还想继续赶，但张士敬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：“罢了，由着他们吧，别让他们到上游吃水就行了。”

几名家丁闻言，这才收起刀子策马往回走。

早有家丁把柔软的鹿皮垫子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了，张士敬从马鞍下取出水囊和装着的袋子，把马缰给手下，自顾自走过去坐在鹿皮垫子上，拧开水囊喝了一，撕下一块牛放进嘴里。

他的五十名家丁当中，有四个在他四周不远坐下，也取出水和粮吃了起来，其他则牵着马到水潭上方的浅溪喝水，拿豆子喂马。

“大公子，咱们张家真要出四百马，跟那几家联手打孟家庄吗？”正吃着，一个缺了颗大门牙的家丁忽然问道。

张士敬嚼着含糊不清道：“打啊，为什么不打？”

“可那姓秦的不过是在娄烦静游两地闹腾而已，离咱们岚县远得很，对咱们张家没啥威胁，他那点马也闹腾不出几个，而且，他现在还是朝廷命官，咱们是民，冒然攻打朝廷命官，那可是杀的大罪啊。”

张士敬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，摇摇：“说你蠢不是没道理的，姓秦的的确是朝廷命官，也的确对我们张家构不成威胁，但，只要郭大给朝廷上个题本，说他披着朝廷命官的皮行匪盗之事为祸乡里，我二叔在朝中也说他是贼，静乐吴老爷的二公子在晋王府也说他是贼……那么，他就是个贼！”

“我们几家联手铲除恶，协助官兵剿灭匪冦，朝廷嘉奖我们还来不及呢。”

“更何况……你知道孟家庄有多少钱粮吗？”

崩牙家丁摇摇：“小的不知，应该也有个三五千银子吧。”

张士敬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，然后望向娄烦方向，淡淡道：“姓秦的接连打下黄丛山和关帝山之后，现在至少有一万石粮食，白银一万五千两以上，马匹一千五以上，牛羊铁器等不计其数。”

“我们张家出四百就能拿两成，那就是至少两千石粮食，三千两银子了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“大公子英明。”

崩牙家丁嘿嘿傻笑起来。

这时，刚才被赶到远处的那黄牙小老，抱着那一动不动的半大小子，吃力地朝他们走来。

剩下那十几个饥民闻到香，也像行尸走般，眼勾勾望着他们手里的，脚下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。

“你们活腻歪了是吧？”

崩牙家丁横着脸骂道。

黄牙小老腰都快要弯到地上了，可怜兮兮地哀求道：“几位老爷，俺娃快要饿死了，可怜可怜俺们，赏点吃的吧。”

“呔！讨吃的都讨到我家大公子这来了？没长眼是吧？还不快滚？”

黄牙小老拧着一张老脸，像是快要哭了。

张士敬又把一块牛塞到嘴里，边嚼边笑眯眯说道：“老家，这年到处都是饿死的饥民，活你一个不多，死你一个也不少，依本公子看啊，你和你的娃不如早死早超生。”

黄牙小老低下脑袋，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