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两百一十八章 高深莫测的秦大人

杨业兴在娄烦那间院子里都快闷出鸟来了，整整呆了十天之后，才终于得以走出院子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和被软禁在周围的诸多士子一样，杨业兴走出院子的第一个念就是跑，赶紧跑。

但娄烦这地方进来不容易，出去也不容易。

所幸杨业兴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买卖的，而且罗文天也早早在院子外等着了。

一见他出来，罗文天便上前致歉几句，然后带他往黑山矿场的方向而去。

一路上，杨业兴眼睛都看直了，一是因为十天没见过外面的光景，二是因为娄烦是个神奇的地方。

这地方几乎没有闲，老百姓们不是在开垦农田，就是在修水利，只走了几里路他就看到了三个正在挖建的水库。

他甚至看到很多百姓在山上种着什么，一群在前拿锄锄两下走一步，另一群跟在后面边撒种子边用脚拨泥土。

杨业兴越看越好奇，忍不住问道：“罗公子，他们在种什么东西？”

罗文天朝山上看了一眼，笑道：“在种。”

“种？”杨业兴眼都大了。

“嗯，种。”

“这……漫山遍野都是，为何还要种？”

“我家大要放羊。”

一听这话，杨业兴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。

罗文天又笑了笑：“起初我与杨先生一样满腹疑惑，明明山上有，为何还要花费力物力去种，但我家大说，羊群总有一天会把山岭都啃秃，到时候一下雨，这些山岭就藏不住水了，山泉水井什么的都得涸，山上的泥沙也会被冲走，一下大雨的时候还很容易发洪灾。”

“若是把吕梁山这些山坡都种上，既能养好大一群羊，还能给这片地方藏点水，这叫百年……啥来着？对了，百年大计。”

杨业兴走南闯北数十年，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，但仍听的一愣一愣的。

种放羊这种事，他还是次听说，种藏水这种事，也是第一次听说。

可这法子行得通吗？种一亩地又能藏多少水？能养多少羊？耗费的力物力为得过吗？

罗文天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，笑道：“我家大种的都是些特意挑选过的牧，种下去十年八年之内都能用，当整个静乐和岚县的山岭都种上绿油油的牧时，能养几十万牲畜。”

杨业兴咂舌不已：“要把这片地界的山岭都种上，得花多少年时间？”

“这我就不清楚了，有可能是十年八年，也可能是几十年。”

“十年八年的时长，当官的都换两三茬。”

杨业兴摇惊叹不已，又忍不住问道：“你家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？”

罗文天神秘一笑，道了句：“高莫测。”

杨业兴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没往下问，只一边四处观望，一边随罗文天策马前行。

临时突击搞出一大批石灰之后，秦川招了两千新来的饥民上石灰厂活，然后让矿工们回到铁场和煤场继续开炉炼铁。

秦川就在矿场，杨业兴抵达时，便领着红衣侍从站在矿场门等候。

瞧见那支火红的军队，杨业兴有些紧张，但又忍不住远远打量秦川。

“杨先生，欢迎欢迎。”

见他们走近，秦川笑着迎了出来。

杨业兴急忙下马，拱手行礼，恭敬说道：“民杨业兴，见过秦大。”

“哈哈哈哈，杨先生，你是来谈买卖的，不是来见官的，请勿多礼。”

“多谢秦大。”

“杨先生请。”

“大请。”

杨业兴微微弯着腰，慢一步跟着秦川进了矿场，眼睛不住地四下打量。

走到里面，远远瞧见两座冒着烟的大鉴炉时，杨业兴不由瞪大了双眼。

这两座高炉，跟他见过的大鉴炉不太一样，主要是高炉旁边还多了两座小炉，一座炉顶几乎封了起来，另一座四四方方，就像一个大风箱，还砌砖连着大鉴炉，也不知是嘛用的。

他隐隐觉得，娄烦之所以能炼出品相那么好的铁料，靠的就是那两座小炉子。

秦川看到他上的神后，也不出声，只领着他往存放铁料的库房走去。

炼炉和热风炉本就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，来矿场过活的都见过这两个炉子，甚至在矿场四周的山上也能瞧得见。

但知道里面结构的只有参与建造的几十个工匠和炉丁，知道炼铁流程的，只有十几名负责作的炉丁，知道其中原理的，只有他和严三七在内的寥寥数。

娄烦铁的诀窍在于高温煅烧出铁水，然后在坩埚里吹空气搅炼，并加石灰石等以此来去除杂质，这一套方法可不是单单看个炼炉就能学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