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书生宣，粗汉亦可谈大势

这话，将刘家父子给说得愣住了，再看那老儿，一身布衣打扮，裤子上还有补丁，不过浑身上下净净的，结合其所言，顿时让生出高莫测之感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
刘琨走上前来，拱手道：“冒犯了老先生，我等乃是自并州逃难过来的，不是什么恶。”

“甭客气，”老哈哈一笑，“咱不是什么老先生，就是一老农，别说我了，你去街上找个其他问问，八成都是一般说法，您啊，请回吧！”

“这是何故？”刘琨这下是真的惊讶了，他虽也是名士，但在北地多年，和中原腹地那些崇尚清谈的士不同，早就意识到了寻常百姓，并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，多数都是文盲，大字都不认识一个，怎么能看上一眼，就都察觉了自家的目的呢？

要知道，寻常百姓错过了幼年蒙学的机会，想在成年后教导他们形成一些认知，可谓千难万难，一个两个或许不是问题，但如果这老说的属实，大街上随便拉一个过来，就能看出自己等的来意，那可着实不容易。

老还是笑着，摇摇，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泥土，也不回答，径直走了。

刘群就抱怨道：“这老儿，好生无礼！”

刘琨却眉紧锁，前行几步，继续观察沿途况。

走着走着，忽见不远处有一堆聚在一起，似乎正在闲谈，他便凑了上去。

走进群，却见着被众围在最里面的赫然是一名书生，看那书生年龄不大，只是看那脸上皮肤黝黑、粗糙，明显不是世家出身，衣着朴素，却很净。

这正若悬河的说着，说出来的话，却让刘琨眼皮子一跳。

“当下，咱们幽州周围强敌环伺，除了南边的石贼，还有东边侵平州的群胡，以及那西边的匈伪国！但要是算起来，北边也有不小的威胁……”

这说着，群里就有个声音喊叫起来：“俺知道，那北地原上，有几个鲜卑大部！”

围观的众、连同刘琨等，都循着声音看过去，目的乃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，一看就知道是刚从田中回来的庄稼汉，手上还拿着农具，却兀自津津有味的听着。

“一个农，也能知道原上的部族争霸之势？”刘琨、刘群对视一眼，都觉得很是意外，要知道，便是中原地界的世家公子，很多都只是知道自家城镇一亩三分地的事，出了城、过了郡，可能就不知晓大势了。

结果来到此处，一个偏僻村镇中，一个书生宣讲周边局势，居然有农脱而出，点出关键，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。

蓦地，刘琨想到刚才那名老农，隐隐有了猜测。

那边，书生则点应了那庄稼汉的话，继续道：“正是几大部族，不过严格来算，当下这北边原，可以分为四大势力，这四家几乎将整个原分割、划分完毕，各占一部分，彼此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，看起来相安无事，其实暗汹涌。”

刚才话的庄稼汉，显然还不过瘾，又喊叫起来：“四家？莫非是那四大鲜卑族群？”

书生微微一笑，摇说道：“你的这话啊，只说对了一半。”

“怎么就一半了？”庄稼汉嘿嘿一笑，也不着恼，“那你这小书生就说道说道，也让俺们再长长见识。”

其他也纷纷起哄。

刘琨混在群之中，却是越发惊讶起来，目光落在那书生身上，心思泛着思量。

那个书生倒不推辞，侃侃而谈——

“这四家里面，名义上地盘最大的，乃是原北方的‘北匈’，诸位可曾听说？”

“我知道！”这次说话的，是个看上去身子瘦削的小厮，穿着青衣，应该是哪家的仆从，“就是那个匈的刘曜建立的部族，这好像和匈国主不对付，说是两家要打仗呢。”

刘琨听着心里泛酸，这两家说要打仗，结果把自己给打了。

那书生则点点，继续道：“正是那匈刘曜所建，他先前领军北出，统合了一方，自号单于，被北匈族称之为可汗，不过，‘北匈’这个名字，是刘曜对外的称呼，实际上，原上的部族则将之称之为‘柔然’。“

旁终于不解，问道：“这是为何？”

“这有什么难理解的，”刘群却是有些按耐不住，在群中说道，“因为刘曜统辖的，其实并非匈部族，而是北边一个柔然部！”

这说法众听着新鲜，有就问那书生：“是否如此？”

书生看了刘群一眼，注意到了刘群身边的刘琨，随后收回目光，笑道：“正如这位先生所说，所谓的北匈，组成部分乃是柔然的几个大姓，在南边还有一个匈汉国的况下，那些不愿意得罪刘聪的小部族，自是要避讳一些，因而以‘柔然’称呼刘曜所属。”

便又有不解的问道：“不是说这个北匈，乃是北边最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