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六章 倒戈

！难道为先帝尽忠的只有他裴喻之一个？还是只有他辛程一个？

那早前上折子，难道你我二没上折吗？

现在事弄成这样，主意都是辛恭出的，反倒被皇上晾在这儿——

我早就说了，这朝堂离了咱们，难道真就不成了？

他是仗着孝温皇后，仗着辛家，太把自己当回事了！

依我看，伯明兄，咱们兄弟该进宫面圣，到皇上面前去服个软，不然再这么闹下去，官位不保，咱们就该卷铺盖卷儿滚蛋了！”

他跟韦承光都不是世家子。

年轻的时候寒窗苦读，熬了多少年，吃了多少苦，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。

当也确实是一腔热血上了，真就信了辛恭的鬼话。

而且说句实心话，他们也确实是想着，有辛恭这个出鸟在，无论如何也责不到他们身上来。

结果倒好，天子大手一挥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，索不理会他们这一茬了！

不是喜欢罢朝吗？成里告假不上朝，那就歇着去吧！

朝廷该怎么处置每事务就怎么处置，多他们一个不多，少他们……显然也不少。

这事儿可就不太成了。

韦承光始终没开，左高阳就有些急了：“伯明兄，你倒是给句痛快话。

你说那辛恭，他将来是要袭爵的，就算没有了朝廷里的官位，家早晚也是国公爷，还有河间府辛氏可倚仗，娶的又是太原王氏的姑娘。

那裴喻之——他死了多少年的亲娘是个郡主，他高祖父是救圣驾有功的大功臣，皇上就是真要撸咱们的官儿，只怕也撸不到家上去！

伯明兄，底下那些，不过是跟着咱们就吆喝。

真正领主事的，到如今，除了辛恭跟裴喻之，可就只有你我二。

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

他是真急了。

韦承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：“到御前去告罪，此事平息，事后我自然没什么，得罪辛恭和裴喻之，总归我身在京兆府，同他们也打不着道。

我行的正坐得端，也不怕御史台找我麻烦来。

可是你呢？”

左高阳吞了水：“你说……我要是求皇上，给我调个官位，不在御史台待着了，可能吗？”

·

韦左二宫时徐冽就在宫里，逗孩子玩儿。

听说他两个进宫，笑着就把虞令贞抱到了内室去。

清宁正殿上，赵盈端坐宝座之上，令左右宣召韦左二内觐见。

赵盈不开，韦承光和左高阳跪在殿下就没起身。

僵持了大约有一盏茶时间，赵盈才笑着淡淡开了：“卿行完了礼，要说什么快说吧，老这么跪着什么？”

左高阳鬓边盗出一层冷汗来。

韦承光就把话接了过去：“臣今是进宫来请罪的。”

赵盈哦了声：“两位卿何罪之有？”

这……

这到底是打算计较到底，还是不打算计较了的意思？

韦承光在心里过了两番儿，但他机敏，一开，不说自己有什么罪，只是陈起来：“臣的奏本，还有左大的奏本，皇上想是都看过的。

臣和左大并不是为了一己私利，先前所思所虑，也是为了皇上，为了大齐江山稳固，不愿见到民间流言四起，谣言纷传的况发生。

只是这两，臣和左大再三商议过——”

他吸气，话音一沉：“臣仍旧不认为先前做错，但臣错在以罢朝来要挟天子，此乃大不敬之罪，所以臣今进宫，是来请罪的。”

“这么说来，韦卿还是觉得，赵王该改姓了？”

韦承光抿进了唇角，连一丝犹豫都没有，就点说了声是。

左高阳在旁边一个劲儿的拽他都没能拦住他。

进宫之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！

然而韦承光话锋一转，又续上自己前话：“只是皇上有皇上的考虑，臣认为赵王不该姓虞，仔细想来，是臣狭隘——虞氏一族忠贞，是大齐肱骨栋梁，先帝昔年受小蒙蔽，错杀虞氏满门，致使虞氏绝嗣。

如今皇上诞下一子，先帝膝下又没有可过继虞家的孩子，此举，是皇上明大义之举。

且当初先帝曾写下罪己诏，昭告天下，还虞氏以清白。

皇上如今令赵王从虞姓，是给天下一个代，也将虞氏冤案彻底了结。

是臣等心胸思虑远不如皇上，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。”

拍马，韦承光也是一把好手。

能把这种话说的这样冠冕堂皇，认错服软之余，还不忘吹捧天子一番，他也算是个才。

赵盈便笑了：“起来吧，老跪着，倒显得咱们君臣生分了。”

韦承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