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五章：向死而生

说到这里，娄师德突然眼眶红了，似乎是说到心底最触动的地方，带着不甘道：“贵贱之别，犹如跨越不过的鸿沟啊，你们轻而易举的事，我却需费尽无穷的力，花费十倍的努力，这才有能够参与科举的机会，可这……又如何？我高中进士，被称之为学识渊博，我潜心做事，为所称道。可是那些没有中进士的，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清贵的显职，他们可以留在长安，而我……却不过是个小小的江都县尉，无问津！”

“我就想问陈詹事，这凭什么呢？是我学问不够好嘛？是我没有勇气吗？难道又是我不如别忠义吗？难道我还不够自我作践自己吗？不！这是因为我娄师德出身微寒，生在寒门之家，那么，就永远不会有出之。”

“可我不甘心哪。我若是甘心，怎么对得起我的父母，我若是认命，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平生所学？我需比你们更懂得忍耐，我区区一个县尉，难道不该结刺史？越王殿下好大喜功，难道我不该投其所好？我若是不随波逐流，我便连县尉也不可得，我若是还自视甚高，不肯去做那违心之事，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娄师德？我岂不希望自己成为御史，每指摘别的过失，获得们的美誉，名留青史？我又何尝不希望，可以因为正直，而获得被的青睐，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世上呢？”

“他们将我丢进烂泥里，我浑身污浊，满是污迹，他们却又还指望我能清白，要守身如玉，做那清正的君子，不，我不是君子，我也永远做不得君子。我之所愿，便是在这烂泥里，立不世功，而后从污泥里爬出来，从此之后，我的儿孙们得了我的荫庇，也可以和陈詹事一样，生来就可清清白白，我已黑啦，无所谓别如何看待，但求能一展平生所长即可。所以……”

他死死的盯着陈正泰，正色道：“在这里，我抱着必死之心，与陈詹事共存亡，这宅中上下的若是死绝，我娄师德也绝不肯后退一步。他们纵杀我的妻妾和儿，我也绝不苟且从贼，今，我清白一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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