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九章：天罗地网

伺之中，渺小得就犹如大地上的一块石！

似这样的小庙，寻常是无光顾的，更不可能有多少的香油。

可这清幽的所在，却不残，且也显得净。

此时，几个沙弥手做着佛礼，低如木桩一般对着寺庙后院的一处小凉亭。

凉亭里，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，此时正抚着琴。

琴音悠然，颇有几分自得的样子，他面对的方向，是一汪池塘，池塘之中，荷叶已是败落了，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自水中突兀的冒出来。

此时……正是万物萧索的时候，似乎只有这琴音，方才给这萧瑟之中，带来几分春意。

一老僧匆匆而来，到了亭前，却不敢进去，只是驻足，行了一佛礼道：“相公……”

琴音戛然而止。

老者没有回，在琴音断了之后，他悠然的拿起一根簪子，挑了挑琴的燃烧着的檀香。

老僧随即道：“长安那边，有了音讯了。”

老者只淡淡地应了一句：“唔。”

“太上皇那儿，接触了几个伺候他的宦官，他们都说，太上皇现在悠然自在，雄心已是不在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老者没有回，眼睛只落在那池塘上。

“北衙那里，不少军校倒是至今都怀念着太上皇的恩泽……”

“有何？”

“说不准。”

老者笑起来：“是啊，这个时候，谁说得准呢？现在只得等消息罢，消息来了，才会有肯做选择。”

老僧沉默。

老者不由问道：“何故不言呢？”

老僧想了想道：“其实军中倒是有不少是心向太子的，至于太上皇……”

“老夫岂有不知啊。”老者淡淡的道：“太上皇……年纪大啦，一旦发生了巨大的变故，这天子，让给自己的孙儿，也未尝不是坏事。只是……真到了那个时候，可不是他说想做太太平平的上皇帝，就是可以做的。有多少的荣辱，当初维系在他的身上……哎……”

老者幽幽的叹了气，随即又道：“不必急，等消息罢，等那消息来……悠然自得的，便也会生出欲望。心怀不满的，便肯站出来。平里闷不做声的，自然也就敢大声说话了。”

老僧听罢，忙是颔首：“相公说的有理，谁逃得过欲呢？贫僧在此，成吃斋念佛，供奉佛祖，享佛门清幽，却依旧躲不过这心中的业障。之所以大家愿做清闲，不过是没有契机罢了。”

“时机……就要来了。”老者淡淡的道，唇边却是带着点点笑意，而后道：“那时候，势必要天下大，也是不甘心的，重新看到希望的时候了。”

老僧默然。

回，几个沙弥似已走了个净。

原来他们见了老僧来，便已悄然退开。

老僧行了个礼，而后退走。

而此时，后院里又响起了琴音，只是这琴音，却再无方才的悠然，而是多了几分浮躁和肃杀，几处音节铿锵有力，如刀剑叫名，又如雷音刺了苍穹。

池塘边的柳树上，一段败柳随风飘下，落池水，这炊皱了的池水，霎时间，起了涟漪，就如同此时的局势！

………………

走了两……

车马终于在最后一个车站停了下来。

李世民甚至已不知道到了哪里了，他只晓得，自己已了大漠，至于真正抵达了哪里，便无从知晓了。

“此处叫宣武。”陈正泰似乎看出了李世民心中的疑问，适时地道：“沿途上的车站有十三座，每一座车站，将来都会有牧定居，将来这里会热闹起来，形成一个个市集，会有无数的货栈平地而起，所以……陛下……学生未雨绸缪，将这些车站，都先取了名，将来这些车站名，等车站演化成了城镇之后，这城镇的名，也就有了。”

李世民心里思量，他大致是明白陈正泰的意思了，每一处车站，都意味着成为一个木轨铺设之后的节点，们可以在此登车和下车，也可能在此装载货物和卸下货物，先有了牧民，会守卫这里的木轨，渐渐会有商贾，商贾来了，就需要货栈，货栈建了起来，会出现有看守。

等开始密集之后，就会有更多的车马行和客栈，也会有许多东西贩售，附近的牧和商贾以及伙计，都要在此花销，渐渐的，会聚集更多的。

他不由大笑道：“你倒是想的周全，竟连这个，竟已想到了。”

陈正泰认真的道：“这还不是陛下时刻教诲儿臣吗？儿臣哪里懂什么大道理啊，都是平在陛下身边，耳濡目染的缘故。”

李世民张想说什么，可最后这些话，又吞回了肚子里去。

这个家伙……身份还真是随时能够自由转换，一下子以学生自居，一下子做出自己的婿的样子，可能下一刻，他又变成了恭顺的臣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