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9章 庇天下寒士尽欢颜

事，甚至不少，以自己能写一手好的炭笔字，或者是更好的领会邓长史的话，而觉得面上有光。

任何一个进了这大营，都会觉得这里的都是疯子。因为有他们太多不能理解的事。

邓健进了这里，其实他比任何都清楚，在这里……其实不是大家跟着自己学，也不是自己传授什么知识出去，而是一种相互学习的过程。

他总会根据将士们的反应，去更改他的教学方案，譬如……枯燥的经史，将士们是不容易理解且不受欢迎的，大白话更容易令接受。讲话时，不可全程的木着脸，要有动作配合，语调也要根据不同的绪去进行加强。

又如，不能将任何一个将士视作没有感和血的，而是将他们当做一个个有血有，有自己思想和感的，只有如此，你才能打动心。

此时，他看了所有一眼，先笑了笑，令大家轻松，而后便开始说一些近来的新闻，还有他对这些新闻的看法。

众用心的听，当说到了一件关于长安杜家，追索到了一个逃，而后将其溺死的新闻之后……

邓健的脸突然拉了下来，道：“杜家在长安，乃是世族，有无数的部曲和婢，而杜家的子弟之中，有为数不少都是令我钦佩的，就如杜如晦杜公，此辅佐陛下，朝为相，可谓是呕心沥血，这天下能够安定，有他的一份功劳。我的志向，便是能像杜公一般，封侯拜相，如孔圣所言的那样，去治理天下，使天下能够安定。”

说到此处，邓健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，他接着道：“可是凭什么杜家可以蓄养婢呢？这难道只是因为他的祖上拥有官爵，拥有无数的粮田吗？有产者便可将视作牛马，成为工具，让他们像牛马一样，每在田地中耕作，却拿走他们绝大多数的粮食，用以维持他们的奢侈无度、锦衣玉食的生活。而只要这些‘牛马’稍有忤逆，便可随意严惩，随即践踏？”

“圣说，传授学问的时候，要有教无类，无论此是贫富、贵贱、智愚、善恶，都不可将其排斥在教育的对象之外。这是为何呢？因为贫贱者若是能明理，他们就能想尽办法使自己摆脱贫困。地位卑贱的若是能接受教育，至少可以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处境该有多悲凉，从而才能做出改变。愚蠢的，更应该因材施教，才可以令他变得智慧。而恶迹斑斑的，唯有教育，才可让他有向善的可能。”

说到这里，他顿了一下，而后继续道：“教育是如此，也是如此啊，若是将去视作是牛马，那么今他是牛马，谁能确保，你们的子孙们，不会沦为牛马呢？”

这些统统都是百工子弟，某种程度而言，他们本身或多或少是被歧视的对象，虽然他们比婢的地位要略略高一些，可那婢的悲惨处境，却是可以感同身受的。

因此，许多露出了同和不忍之色。

邓健感慨道：“刀没有落在其他的身上，所以有可以不屑于顾，总觉得这与我有什么牵涉呢？可我却对此……只有愤怒。为何愤怒？是因为我与那婢有亲吗？不是的，而是因为……正君子不应该对这样的恶行视若无睹。七尺的男儿，理应对这样的事产生恻隐之心。天底下有许许多多的不公，这天下，也有诸多似杜家这样的家。杜家这样的，他们哪一个不是谦谦君子？甚至绝大多数，都是杜公一样的，他们有着极好的品行，心忧天下，有着很好的学识。可……他们依旧还是这等不公的始作俑者。而我们要做的，不是要对杜公如何，而是应当将这可以随意处置婢的恶律铲除，唯有如此，才可天下太平，才可不再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…………

此时，在夜幕下，陈正泰正默默地背着手，站在远处的暗之中，凝神听着邓健的演讲。只是……

他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味，这狗东西……怎么听着接下来像是要造反哪！

他抿抿嘴，定定地看着邓健，只见在那昏暗的校场中央，邓健穿着一袭儒衫，晚风猎猎，吹着他的长袖鼓起，他的声音，时而高亢，时而低沉。

而校场里的所有，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息，只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说。

此时，邓健的里继续道：“男儿大丈夫，难道只为了自己建功立业而去流血吗？倘若这样流血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这天下最可恶的，便是门户私计。我等今在这营中，倘只为如此，那么天下势必还是这个样子，历朝历代，不都是如此吗？那些为了要建功立业的，有的成了冢中枯骨，有的成了道旁的皑皑白骨。只有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，最终给他们的子孙，留下了恩荫。可这又如何呢？男儿大丈夫，就应该为那些最低贱的婢去作战，去告诉他们，并非是天生下来，便是低一等的。告诉他们，即便他们低一等，可在这个世上，依旧还有可以为了他们去流血。一个真正的将士，当如铁塔一般，将那些手无寸铁的孺，将那些如牛马一般的，藏在自己的身后……你们也是卑劣的匠和苦力之后，你们和那些如牛马一般的婢，又有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