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6章 社稷之功

陈正泰见李世民一副疼痛难忍，却依旧咬牙坚持的样子，忍不住又劝道：“陛下要不要先休息休息？”

李世民却是摇：“朕在听呢，咳咳……你继续说，继续说下去，只凭着账目，就可以查到……查到有谋反吗？这武珝……朕还是看轻了她，她一子，竟有这样的神智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！”

陈正泰只好又继续道：“所以儿臣一直觉得，张家肯定有什么问题，当然……却没有实证，只是今，却听闻张亮居然请陛下去给他的母亲祝寿，儿臣听闻陛下摆驾到了张家庄子，又想到张亮有极大的冒犯可能，一时慌了，所以……所以就……”

顿了顿，陈正泰随即便道：“儿臣擅自调兵，已经是触犯了禁忌，实在是罪无可赦，恳请陛下责罚。”

李世民虚弱的点：“不错，你这确实是罪无可赦，没有得到朕的旨意，也没有兵部的公文，就敢擅自让新军出营，这和谋反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
陈正泰道：“新军上下，大多对此事并不知，是儿臣擅做主张，与他无关，陛下要严惩，就罚我一好了。”

李世民艰难的露出一个苦笑，似乎那大夫触碰到了自己的伤，令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shenyin，而后勉强道：“可正因为……你敢冒着擅自调兵的危险，也要赌一赌这张家有没有谋反，一心想着……想着要救驾，这一份忠心……你教朕如何处置呢？若非是你，那张亮只怕谋已经得逞，此时……只怕已经趁，先行杀宫中去了。所以，你有……有大过，也有大功。你行事……行事莽撞，可……可也有一份赤胆忠心。朕方才思量了一下，倘朕是你，这样做，绝非是你的上策……朕若是处置你，那么……社稷垂危时，谁还敢救驾啊……”

陈正泰叹了气：“陛下若能宽恕儿臣，儿臣感激不尽。”

李世民随即道：“可是擅自调兵，不能开这个先河……不能开先河啊……既然如此……那么……就罢黜你的爵位吧，撤了你的国公之位。除此之外……裁撤掉新军，这……是对你的惩戒。”

陈正泰万万想不到，惩罚居然如此的严重。

可细细一想，他骤然明白了，其实这也是有道理的，今可以以救驾的名义调兵，那么明呢？

无论理由再如何正当……惩罚是绝对要有的。

他妈的……早知道我还是选武珝的上策了，陈正泰心里忍不住恨恨地想着。

只是……虽是心里骂，可若是重来，自己当真会选择上策吗？

其实陈正泰自己也说不清。

此时，他看着重伤的李世民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却在这时候，却见外有宦官匆匆进来道：“陛下……太子殿下到了。”

李世民屏退左右：“你们且先下去，朕有话要和太子说。”

于是除了两个医者之外，其余统统告退。

一会儿工夫，一脸焦急之色的李承乾，已是气喘吁吁的进来了。

见了受伤的李世民，他不禁一时百感集，连忙拜下道：“儿臣见过父皇，父皇……您……”

“不许哭，不要说话，现在……现在听朕说……”李世民已越来越气若游丝了，里努力地道：“朕……朕现在，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，就算是能熬过去，只怕没有一年半载，也难恢复。现在……现在朕有话要代给你。我大唐，得天下不过数十年，现在基业未稳，所以……此时，你既为太子，理应监国，可是……这天下这么多骁将和智士，你年纪还轻，如何做到驾驭群臣呢？朕……不放心哪。”

李承乾只是泪眼婆娑的道：“儿臣一定……一定……”

“不要说这些自满的话。”李世民苦笑着道：“连朕都沟里翻了船，何况是你呢，你及得上朕的万一吗？”

这话说的……

李承乾一时有点懵，若换做是从前，他肯定想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了，只是今，看着身受重伤的李世民，却只有哽咽。

李世民则是接着道：“现在……朕先送一个大礼。陈正泰与你相莫逆，他与你……既是君臣，又是朋友与兄弟，此……朕观之，他是个有大义的，他擅自调动兵马，已触犯了禁忌，朕已夺了他的爵位……裁撤了新军。你虽还不是新君，可未来却还是要稳住朝廷，要借重的，定是陈正泰这样的，所以……你监国之后，下的第一道诏令，便是以救驾的名义，敕封陈正泰为郡王，而后犒赏这些解散的新军将士，将新军提为禁卫。如此，你便算是给了他们恩德了。他们都是忠义之士，自是对你死心塌地的。”

敕封为郡王……

这几乎是天荒的事。

可李承乾立即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了，陈正泰有大过，可也有天大的功劳，如若不然，这大唐的社稷，天知道会是什么样子，惩罚他擅自调兵是一回事，给他赏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李承乾立马道：“儿臣知道了。”

李世民便又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