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 大仙走夜路

但凡听一个大夫面无表的喊“下一位”，那就是对面前这位病患说“好走，不送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”的意思。

曲家来接啊，程玉无奈的低下。这下因为曲家更不能带她走了，这两年也是痴心妄想，她本来就是根本不会跟他走的。

家是有名有姓有世家的姑娘。任你行这个老骗子，还说什么要是家里有矿也不是不能不考虑！我明明就是家里有矿的嘛。程玉委屈的低，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对救了自己的这个古怪小姑娘这么心动。

不过心动就是心动了，哪那么多为什么。

下一位又下一位。看完疼的再看肚子疼腿疼的。

“不是一个傻子吗？怎么还装神弄鬼给看上病了，搞这么多事！”钱婶语气中充满鄙夷。

李婶子揉着已经站酸了的老腰，心里也哀叹这山里怎么这么多毛病。这趟差和她原本想的有些不一样。

钱婶和小翠是没见过四姑娘的，不过这李婶子毕竟是家里的老儿了，十年前的印象还是有的。那个小姑娘啊，从长乐接过来的时候才五六岁那么点儿大，然后就被送到山里道观养着。听说途中还遇到了山贼，本以为遭遇了不测，曲大夫吃斋念佛好一番悲痛，说是对不起大伯哥全家，幸而后来又听说没有死。其实说有印象，却又没什么印象了，当年因为什么被送过来李婶子也不是很清楚了，大家都说是因为这四姑娘痴傻，那可能就是吧。

傻不傻的，一会儿见了就知道了。

等门前的百姓都逐一看完病天都已经黑了。李婶子刚要上前去，就见门又开了，这个时候道观中的两个年长道姑才露面出来。“竟然不知道今天东家过来？”

“年年承蒙东家送东西接济，我们这小道观才得以维持。”

“大姑娘这是要走吗？我们真真舍不得。”

李婶子看了眼地下，米面各种粮食，布匹丝帛，鸭鱼等堆了一地。这道观比自己这个曲府管家家里可能还富裕。可不是舍不得四姑娘走嘛。

李婶子甚至怀疑这道姑是专门等病都看完了才出来接她们的！

曲家因为有个姑娘在这道观，多年来虽然不管不问，但每到年底大夫还是会差送银两米面接济送到山上，这也已经是有定例的了。

现在看曲家接济的这点，和这一地比起来实在杯水车薪。况且，这才是初四今天一天的。听说每个月初四，十四，二十四，四姑娘都会开门问诊。

这哪是傻子，这是给道观送了一只会下金蛋的。

也不知道这四姑娘是真有本事还是胡装着骗的。说是骗，看门前百姓的样子又不像……可是她一个姑娘家，虽然曲家是医药世家，可她小小年纪就被送到这山上。

想到这里李婶子不禁一抖，莫不是山上有什么不净的东西上了四姑娘身了吧。李婶子想起小时候家讲的黄皮子化作形装大仙，骗取贡品的传闻。

正想着从里间走出一个小姑娘，天有些黑也看不清楚面容，只见一身白衣。身后跟着白天把门的小丫鬟，手里提着个包袱。

说不出哪里古怪，可是李婶子竟然一个激灵，身上起了一层皮疙瘩。

“曲家的？”那姑娘开问，声音淡淡的，透着凉薄。

李婶子下意识的屈膝答了声，“是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

短短的几个字，再无多言。

“姑娘快走吧，家里都等着呢，咱们快赶回去免得老爷夫着急。”钱婶子也催促道。

“天色已晚，不如大家伙在这道观将就一晚明再走？”老道姑客气道。

李婶子也正有此意，谁知未等开，听到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道，“不必了，天黑正好，走夜路我习惯了，安静。”

李婶子双腿一软。

须臾山夜凉如水，月黑风高。

一行五默默不语，李婶子双腿打颤。

“姑娘，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。”黑灯瞎火的李婶子早找不到来时的石阶路，跟着兰心主仆二走了一段才发现这是走到了后山。

“跟着我，不会错。”声音冰冷，毫无生气。

小翠和钱婶子再也不拌嘴，哆哆嗦嗦跟在后面。

“啊！妈呀！”一只似乎像兔子又或者松鼠的东西突然从丛中窜出，吓得小翠一声惊呼。

“胆子真小。”小暖撇嘴。

真的不能再走了！李婶子停住脚步，恐惧仿佛以及达到极致。

“那边屋里有我一些东西，我去取一下咱们就下山。”曲兰心伸手一指。

借着仅有的月色微光，李婶子挑眼望去似乎是看到有三间茅屋在山野中。

到底害怕什么！李婶子也不知道，只是心里毛毛的。

总算取好东西，小暖手里多了一个包袱，大家继续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