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如剧孟!”朱安世酒足饭饱,第一句话就令董宣背脊绷紧,“刘丹那厮亲手挖掉剧孟的眼珠,他都一声不吭!好汉子!哈哈!好汉子!”
董宣厉声道:“说眭弘!”
“乃公哪里知道什么眭弘?”朱安世斜着眼看着他,“董卧虎,你不会连听都没胆子听吧?”
董宣目光转冷。旁边一名一直默不作声的官吏慢悠悠道:“董令何必心急,且听听朱大侠怎么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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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都,南宫,玉堂前殿。
殿中的宫
、内侍都被远远打发开去。单超、徐璜、左悺、具瑗、唐衡,五位中常侍屏息敛视,微微躬着身,一言不发地侍立两侧。
刘骜没有戴冠,只穿了一身玄衣,
髮挽了个髻,用一根簪子
着,慢慢看着面前的简牍。竹简长一尺二寸,宽寸半,厚三分,简上的字迹 墨痕尚新,内容却是触目惊心。
“赵王刘彭祖私囚剧孟于私苑,每
严刑拷打,追问戾太子子孙下落……”
“赵王
结亡命,刺杀仇家,事发之後,嫁祸于襄邑侯……”
“赵太子刘丹与父妾通姦……”
“
及胞妹、继母……”
“与平城君有私……”
“平城君、赵王后姊妹行巫蛊事,诅咒赵王刘彭祖……”
“于御道私埋
偶,诅咒天子……”
“埋
偶于寝宫,诅咒太后……”
“赵王父子暗连诸侯,图谋不轨……”
刘骜放下竹简,“太后知道了吗?”
董宣道:“审讯时襄邑侯派来僚属,
狱旁听。其後永安宫也派
来,将供辞抄录了一份。”
洛都令审案,列侯自然无权旁听,但吕冀身为掌管朝政的大 司马,派僚属听审理所当然,连强项令也拒绝不得。
“查出来了吗?”
“依照朱逆的供辞,臣在朱雀门御道起出
偶数隻。其余各处未敢妄动。”
董宣拿出一隻木偶,大小只有两寸,依稀是一个年轻男子。木偶通体漆黑,只在眼、耳、
、鼻、私处涂上朱漆,背後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。
“就这些?”
“据朱逆
供,由他经手的
偶,便不下百枚。”
那木偶刚从地下掘出,上面还沾着泥土,几处朱漆红得刺眼,仿佛木偶体内渗出的 鲜血,尤其是私处的血痕,让刘骜一瞥之下眼角就不禁微微跳动。
“好!好!好!”刘骜咬牙笑道:“中行说!你去下诏,赵邸所有
等,无分贵贱长幼,一律收系
狱。正好监狱空着,让他们先去尝尝阶下囚的滋味。”
中行说木着脸道:“是系往诏狱,还是洛都狱?”
“让他们去享福吗?”刘骜冷冷道:“赵邸仆隶
婢送
虎
地牢,其余都送到北寺狱。”
董宣眉
动了一下。虎
地牢是洛都最严酷的监狱,专门收押地痞无赖。
前处决在押囚徒时,虎
地牢在押的千余囚犯,斩首不足百级,因为大多数囚犯都已经死于狱中。那些
婢送进去,能活下来的十不存一。北寺狱则设在北宫,由内庭宦者掌管,由于地处宫中,囚徒一
其中就与外界断绝消息,若没有天子太后的恩旨,便就此消失,家
甚至连收尸的资格都没有,传闻酷毒之处甚至还在虎
地牢之上。天子这道诏书,等于将赵王一系都送上不归路。
董宣俯身叩首,沉声道:“臣遵旨。”
徐璜等
眼观鼻,鼻观心,泥胎木偶般默不作声,中行说却
道:“应该把赵王父子送到上林狱,严加拷问!”
上林狱在上林苑,而上林苑的主管正是从徐璜手里买的官,中行说此议还是想把这些身份贵重的囚徒拿到自己手中。
刘骜回顾左右,对几位中常侍道:“你们看呢?”
若非事关太后,徐璜真不介意籍着此案抖抖威风,但有太后和襄邑侯盯着,这事比炭团还烫手。此时被天子问到
上,他硬着
皮道:“北寺狱便可。”
刘骜道:“就北寺狱吧。”
中行说不服气地说道:“北寺狱在北宫!上林狱!”
刘骜提高声音道:“北宫就北宫!你闭嘴!去召金马门侍诏!”
中行说气鼓鼓出门,一转眼又回来了,後面跟着一个执戟郎。
刘骜恼道:“我让你去找金马门侍诏!写诏书的!”
中行说一脸无辜地说道:“他也是金马门侍诏,圣上亲自给的。只不过还兼着执戟郎。”
刘敖瞪了他半晌,最後叹了
气,无奈地对东方曼倩道:“你来写。”
东方曼倩的长戟放在殿外,这会儿过来看了眼简牍,便提起笔,醮了醮调好的朱砂,在黄帛诏书一挥而就。
中行说兴灾乐祸地说道:“外行啊。让你
诏,你竟然直接写了?圣上,这可不怨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