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集 汉国篇

程宗扬道：“富平侯怨不怨恨，我估计吕雉也未必放在眼里。倒是借此敲打一下天子的亲信，让他们把尾都夹起来。”

秦桧道：“主公说得有理。”

程宗扬促狭地问道：“是我说的有道理，还是嫂夫说的有道理？”

秦桧从容道：“主公说的是正理。吾妻说的是妙理。两者曲尽心，于微，何分高下？”

程宗扬挑起拇指，“臣兄，还是你最有道理。”

王蕙也知道自家夫君与某本杂书上的臣同名，没少被程宗扬拿来开玩笑，闻言只是一笑，便欲退下。

程宗扬道：“嫂夫留步，眼下的局势太，下一步该怎么走，一起参详参详吧。”

王蕙微微一怔，看了自家相公一眼，便没有推辞。

程宗扬道：“赵王‘自尽’，刘丹定了大辟，为首的主犯都已伏诛，说来已经可以结案了，但看宫里的态度，我觉得现在才是刚开始。”

秦桧道：“主公有何忧虑？”

“我担心的是，这把火万一失控了怎么办？”

历史上的巫蛊之祸，江充等借巫蛊发难，激得太子起兵，双方兵戎相见，最终波及到几乎全部的贵族、重臣，牵连被杀的近四十万。双方杀来杀去，杀到最后，敌对双方几乎统统被杀光，甚至连在旁边看热闹的，也因为存心观望而被诛杀。虽然说 别家的孩子死不完，可六朝若是重演这一幕，程宗扬真担心自己会被卷其中，无法脱身。

秦桧道：“那主公的意思呢？”

“我在想，能不能在这件事上装个刹车，一旦事态失控，咱们一脚刹车，至少能争取到逃命的机会。”

秦桧虽然不知道主公的担心因何而来，但主公所提到的风险不能不考虑。沉吟片刻，秦桧道：“主公可打算投某一方阵营？”

程宗扬道：“说实话，我真不看好刘骜，但现在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？”

王蕙开道：“最好的局面呢？”

“最好的局面……”程宗扬一时语塞，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考虑过。对自己最好的局面是什么呢？

“吕氏势败，天子驾崩，赵氏为太后，立稚儿为帝，亲加抚养。如何？”

程宗扬笑道：“让嫂夫这么一说，我感觉就像 拨云见，眼前一片光明。这样的局面，绝对超过我最好的设想了。”

秦桧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们就一步一步来，首先是翦除吕氏的势力。”

“对！不管怎么说，吕氏坐大，对我们都没有好处。”

“欲为大事，无非二策，”秦桧道：“一是缓图，徐徐侵蚀，虚其根基；二者力取，积蓄实力，一击致命。”

程宗扬道：“缓图怎么做？”

“选材。”秦桧道：“如今吕氏族占据要津，朝野重臣都是太后选拔。天子不欲掀起波澜，唯有另择良材，徐徐更替。”

程宗扬想到徐璜的西邸，天子开设西邸，除了敛财 之外，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，想选拔一些自己出来呢？

“开西邸卖官……虽然他运气好，碰见了我，但总觉得不靠谱。”

“主公有所不知。天子择材之所非在西邸，而在书院。”秦桧道：“天子秉政之初，便在云台书院置博士，选拔博士弟子二十余，备为郎官。”

“等等！选博士弟子为什么不在太学？”

“诸吕子弟多在太学。譬如吕巨君，便是太学博士弟子。”

程宗扬良久才吐出一个字，“！”

吕氏在士林中的影响不容置疑，又有吕巨君这个以文学见长的希望之星。刘骜为了避开吕氏的影响，不惜绕过太学，从云台书院选拔材。难怪江充会指使刘丹攀咬云台书院的山长，显然吕氏对此早就有所提防，不等云台书院的弟子冒出来，就抢先拍死。

程宗扬说了在北寺狱的见闻，然后道：“缓图是不行了。就好比两对奕，对手比咱们更明，棋力更，算路更广，而且先下了几十手，盘面棋子比咱们多得多，一板一眼地对下，只有输的份。我看还是设法力取。”

“若是力取，那便要先行 蛰伏，寻找可趁之机。”

程宗扬沉默半晌，秦臣这个方案自己来执行的话，也许还能成功。可是刘骜的格……他要有这份隐忍，也不至于被吕氏处处提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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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子那边，只能看他自己，他怎么做，我们管不了，也不敢管。咱们能做的，就是设法让天子多保存一分实力，比如不让火烧到云台书院身上。”

程宗扬这番话是在西邸说的。他先给徐璜分析了形势，然后直截了当地提出让天子暂时隐忍。但这话他一个六百石小官去说，根本是找死，因此找到徐璜，想让他寻机劝劝天子。

徐璜脸色晴不定，等听到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