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9章 一年

清晨，张子安睁开眼睛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
新的一天到来了。

窗户开着，只挡着纱窗，窗外传来清晨的鸟鸣声，还有清洁工清扫大街的扫帚声。

凉爽的空气从窗外涌，吹得窗帘翻飞起舞，窗帘的缝隙间显露出美丽的晨曦。

他伸了个懒腰，虽然做了一整夜怪的梦，但还是恢复得不错。

这几乎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时节，温度不冷不热，湿度不不，开着窗户睡觉再惬意不过。

灵们也陆续起床。

复一的常，除了白昼逐渐缩短、夜晚慢慢变长之后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，平淡而忙碌。

但实际上，每天都有所改变，只要有一双富于观察力的眼睛，就可以捕捉到这些细微变化，只要对生活保持热和期待，每一天都不会平淡。

清翠的树叶悄然泛起金黄，小孩子们的身高突飞猛长，店里的营业收慢慢增加，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……这大概就是幸福吧。

生活五味杂陈，酸甜苦辣咸，不会只有甜蜜。

今天就是貌似平凡实则特殊的一天。

平时的他起床之后就忙着为营业做准备，总是等准备得差不多了再去买早饭，但今天他一起床，就钻进了厨房，开始用笨拙的厨艺做早饭，而食材是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放进冰箱里的。

难道……他是痛下决心，为了讨老婆而苦练厨艺？

如果是那样的话，灵们早就开始冷嘲热讽了，毕竟传说中的老婆至今连个影儿都没有。

但是，今天的灵们格外安静，即使是理查德和雪狮子都没有吐槽和讥讽——相反的，理查德起床后没有急着吃它那份坚果和时蔬混合早餐，雪狮子也没有吃它面前那盘带血的生牛腩，它们两个因为食物跟其他灵不同，平时一向都是独自进餐的。

星海没有去跟幼猫们捉迷藏，菲娜没有赖床，老茶没有下楼去看电视，飞玛斯没有在一楼正襟危坐等着接待影迷，弗拉基米尔没有离开宠物店去指挥流猫，π没有睁开眼就坐到电脑前打字，法推没有默念它每的晨祷，世华也没有早早开始她一天的直播……

大家仿佛都在默默地等待什么。

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动，抽油烟机轰隆隆躁动又归于安静，张子安终于端着托盆走出来，托盘里是两份手艺不佳但很丰盛的早餐。

他没把托盘放到餐桌上，而是端到五斗柜旁，将两份早餐摆在父母的遗像前，然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，低默哀。

“爸，妈，我很想你们……”

他眼圈红了。

一年了。

距离父母骤然离世，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。

他闭着眼睛，父母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在眼前，过去那些年里的一幕幕仿佛电影的华片段般飞速闪过，从他儿时有记忆开始，上幼儿园、上小学、上中学、上大学、工作……尽管其中也少不了与父母的争执，哪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不会跟父母产生理念上的冲突呢？但他此时想起来的，全都是那些最愉快最美好的回忆。

理查德扑腾着翅膀飞过来，把几颗坚果放进了两份早餐的盘子里。

雪狮子舍不得新鲜的生牛腩，而且它知道两位老即使还活着，恐怕也不会喜欢吃生，但它还是努力跳了好几次，好不容易跳上柜面，把两块生牛腩放进盘子里。

由一个灵慷慨激昂地主持仪式，其他灵们也献上了各自的礼物，比如野花编织的花环，比如野外采来的药茶，还有的灵为他们祈祷，有的灵为他们祝福，有的灵为他们写了一篇优美的祭文，然后由另一个灵用更优美的嗓音朗诵出来……

从前几天开始，灵们就各自默默地准备，即使有几只灵的格大大咧咧比较迟钝，多少也能察觉到其他灵的异动，至于它们是怎么知道具体子的，当然是从π的小说里知道的。

盘子内外的东西越来越多，而两位老的笑容也仿佛越来越欣慰。

弗拉基米尔正要宣布开始默哀，窗外传来一声低沉的犬吠，是小白叼着一套明信片站在五菱光的车顶，那是一套完好而净的明信片，想从垃圾堆里淘到这么净的东西不容易，明信片的内容是世界著名风光，弥补两位老没有出过国的遗憾。

弗拉基米尔站在窗台与小白对视一眼，然后默默地拉开了纱窗，让小白跳进来。

小白的身体也很净，没有一点儿异味，它是在海边洗了澡才来的。它把明信片放到五斗柜的柜面上，然后退到一旁，与弗拉基米尔犄角而立。今天是它们两个第一次为了本种族以外的事而休战一天。

飞玛斯的打扮更加庄重，还让π帮它系上了一条纯白色的领结。

灵们蹲坐或者站在周围，全都垂为两位老默哀，包括浴室里的世华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