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灭国

不了了，在拖了许多天后，终于拔营南下。

路上还当着第五伦的面，大骂安定属令：“安定出了这么大的叛贼余孽，本就难辞其咎，他居然不积极进剿，反而等来帮忙的我军先行，真是岂有此理，安定属令，还有一点廉耻么？”

等新军走了很远很远，确定不会杀个回马枪时，闭门数的乡邑才敞开了大门。

百姓看着被兵卒捋光的粟杆欲哭无泪，商量着还是提前收割吧，省得这批兵剿完贼后，又来一遭。

亦有孩子被父母指使，在脏兮兮的营地里游走，他们找啊找，寻到新军屯粮的地方，纷纷跪了下来。像小儿啄米似的，低在地上一点点捡起掉落的粮粒，小心捏在手中。

……

南北官军梭巡不进，这本是好事，但左谷的卢芳也满腹踌躇。

他手下的羌胡游骑也派往南北两个方向，目测北边两千余，南方三水县城驻扎的郡兵竟有三千之众。

“彼辈竟是我的十倍。”卢芳暗恨，他们安定郡地处西北，土地贫瘠多山，户数本来就少，三水一县万余，左谷乡坐拥三千，已是大邑，但也就能凑出五六百丁壮来。

而被卢芳派去其他乡鼓动羌胡部落一起造反的6续回来了。

虽然称了王，但毕竟是土豪搭起的台班子，卢芳给羌胡部落渠帅们的封号，多取其驻牧地之名。

什么苦水侯、甜水侯、柳树泉侯、老树疙瘩侯等，不要钱地往下，也不限制部众五十以上了，只要能来支援的，均一个侯！

可三水豪杰又不傻，两路官军几千杀过来，度过了他们的预期，都存了“谁赢帮谁”的心思，也不答应卢芳，就看戏。

这让卢芳越来越没底气。

若真是豪杰，当乘着南北官军各怀心思的时候，将其各个击。但卢芳却现自己手下的“大太师”“大司农”们也开始商量着弃他而去，部众拉出去，回来时左谷可能就易帜了。

最后，唯独西方被卢芳封了“大罗山侯”的一个部落愿意伙，卢芳大喜，又得知北乡官军已经开始向左谷进军，想来南边也快了，他终于做出了决定。

“事到如今，本王也只好……”

卢芳看着大红布上的汉字，热泪盈眶。

“放弃国都了！”

……

当第五伦等开卢芳的“都城”左谷乡时，现这确实是穷山僻壤里难得的好地方。

苦水河源从它的东边流过，在这儿水还是能喝的，岸边土地开阔平坦，粟麦虽然被卢芳令部众抢收过一遭，但因为走得匆忙，仍有不少，使得田地像是被马啃过似的，凹一片凸一片。

乡邑门户大开，不愿意随卢芳遁山中的乡三老开城投降，不过他很快就被告，做过卢芳政权的“大太师”，于是和“大司农”一起被梁丘赐斩。

同样遭到屠戮的还有心存侥幸投降的百多，因为基本都被卢芳许诺了侯位，于是梁丘赐的报功上书里就成了：“下吏焚白岗，逾苦水，过北乡，击左谷，血战一，屠其都邑。共斩得叛军伪将军两名，伪当户、伪都尉十三，伪列侯八十五！”

光看这报功的气，还以为梁丘赐立下了卫霍一般的大功呢！灭了一国呢！

可惜卢芳本却跑了，根据降者待，说昨卢芳这左谷蠡西平王带着王母、王后、太子、王子等仓皇西遁，打算钻到大罗山处。

而就在这时，游骑又来回报，说是现卢芳辎重车马数十辆，正在乡邑以西二十里外，正沿小路向山中行进。

“罗军候立功心切，已经带着五百追过去了！”

“而南方安定属令也正带兵向北二来！”

“可不能让安定郡抢了吾等功劳。”

梁丘赐是真想立一次“灭国”的功劳，立刻道：“卢芳或在其中，伯鱼，你带去接应罗军候！”

第五伦应诺，他拉队伍出来就是想找个菜点的对手打一仗，让士卒们有点自信，若是一箭没放就回去，这趟岂不是白跑了。

“各队随我西进，听从鼓点号令，不得自行追击，每行一里，乃止，齐步整军！”

在左谷邑的西方，绵延百里的大罗山饱经沧桑，肃穆安详，静静地伫立在斯。

他们远远能看到罗军候的部队糟糟地向前追击，罗军候对升任军司马十分渴望，已经开始了全军突击的状态。

“宗主，吾等也追过去罢！”第七彪有些急了，第五伦却摇摇：“不能急。”

眼看罗军候带着部众追大罗山狭窄的山谷中，没了身影，第五伦却不急不慢，只令士卒每隔一里整顿一次等待掉队者，然后继续向前，越是离谷近，就愈警惕。

等他们距离谷尚有一里的时候，山谷里却好似炸了锅似的，先前还气势汹汹追击卢芳尾的罗军候所部，却倒卷着逃了出来，个个仓促狼狈，旗帜歪斜，瞧这模样，绝对是在谷中遭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