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狼来了

，无数骏马上下腾跃，马背上是戴尖毡帽的匈，每个都背着弓箭，呼啸而至。上万只马蹄扬起的烟尘，让看着心慌。

民众的呆愣只是片刻，很快，他们就反应过来，按照里中老在故事里讲述的应对办法，立刻离开旷野，返回里闾或乡邑。

第一天，廉县当其冲，县邑大门早已紧闭，匈望了一眼有四五高的墙垣，凑近后挨了一阵弩矢，便立刻放弃这大到无法下嘴的野兽，专注于围攻墙外的小猎物。

战斗在各个乡邑与豪强的坞堡展开，靠着力和甲兵，临时组织起来的丁壮们还能应付匈牧民。遭殃的是那些普通里闾，矮矮的里墙很难阻止进攻，除了烽燧外，不断有烟火从民户家中升起，得手的匈也不听句林王命令，只自行驱赶着孺老弱调向西。

而那些没能获取战利品的，则在次，继续向东进，越过了浅浅的光禄渠，一路烧杀抢掠，侵袭至令周县境内。

当地百姓从廉县逃过来的难民中得知里闾难以阻止大队胡虏，便扶老携幼，打算躲进县城，可他们才抵达上河城下，远远胡骑已现，上河城匆匆关闭了大门，将数千百姓隔绝城外。

梁丘赐有些不忍，但在县宰和本地三老力劝，说胡虏不知会留多久，收容的越多，城内粮食吃紧啊，他只能含着泪在城墙上喊道：“城内挤满了，驻军不足，无法与胡虏野战，汝等且过延渠，渡河去对岸罢！”

百姓求救无果，只能继续往东走，路过延渠边上的豪右坞堡，便去叩门，有的豪强愿意开门接纳一部分，但大多数却不顾乡死活。

数千民众无计可施，只能涉水过了延渠，朝名为“黄沙嘴“是渡涌去。

渡的船只少，而想要活命的百姓多，一时间挤得山海，扶老携幼，将男带，滚滚渡河。

雪上加霜的是，西北方向有烟尘数，越来越大，一支匈也追至此处，他们的大队马忙着抢掠饲养战马的河苑、号非苑，仅有百余追至河边，只觉得自己达了，便纵马而来，能抢几个是几个，优先，若有阻拦，挥刀便砍，导致后方百姓惊恐地四散奔跑着，而岸边更挤了。

过去互市时在新秦中眼中“和善”的匈杀红了眼，哈哈笑着，不断挽弓向拥挤的群，气焰十分嚣张。

养得再乖巧的野狗，终究还是狼，见了血后，原形毕露。

“我宁可直面胡虏而死，也不愿背后中箭而亡，还有血的儿郎，随我回杀胡！”

有个少年实在忍不住，抽刀呼唤男子们调，数百就靠着农具将这队匈撵回到延渠，依靠浅浅的沟壑阻挡他们前进，为过河的百姓赢得时间，但更多胡也正朝这边赶来。

渡河的更着急了，有运气好的中之家将所有盘缠塞给船夫，登船渡河而去，还有许多不顾一切，跳下水去扶着船帮，船夫扬楫就打，但没用，越老越多去拽着船沿想逃走，行至河心，承载太多重量的船撑不住，竟直接倾覆，满船挣扎着漂向下游，不知死活。

这下船更少了，会游泳的在河边试探着下水，冬的河水冰凉刺骨，他们只能咬着牙努力刨向对岸。亦有男子将身上绑了吹得鼓鼓的羊皮囊，举着孩子想漂过去，却只能丢下父母妻，回之际，满眼涕泪，号泣而行。

这一幕幕惨相，都看在对岸特县眼中，大多数无不悲悯，唯独县宰无动于衷，反而满脸惊恐，拽着一身戎装的第五伦，力劝道：“伯鱼司马，你只是奉命守备特武县，上河城就算沦陷了，也不管司马的事，如今县南卢芳残部尚在，司马还是优先守土安民，勿要管对岸啊！“”这与邻家失火而不救有何区别？“第五伦皱眉看着县宰，将他踹开。

他和马援他们提过，这天下病了。

远在天边的罪恶，第五伦鞭长莫及，想管都管不了。

但近在咫尺的杀戮，自己能力不足也就罢了，但如今他手握千余兵卒，坐视胡虏肆虐西岸，数千民众在河边绝望哭嚎。这在新朝官场上或许是常事，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，也不想被马援等辈轻贱。

若如此，和平素讥讽的，那些怯如牝的将军，那些御敌无胆、却虐民有方的王师，又有多大区别？

“特武县就给伯虎了。”

第五伦回过，如此对军候宣彪说道，但宣彪一个文吏能顶什么事？他正托付后背的，实则是宣彪旁边的马援，这位第五伦新招的“宾客”。

马文渊了然，抱拳朝第五伦点了点，前看到烽火后，他的马已拉到县城附近，与第五伦留在这的六百羡卒，连同张氏等豪强的家兵一起盯着南方，就等卢芳来攻。

“谨遵司马之命，定不有失！”这是马援的承诺，过去他们三割去县中毒瘤，替天行道，而今，得像第五伦给第五营取的名“护民之兵”一样，要做一面保卫民众的坚盾了。

而万脩则与六个队的正卒一同，站在东岸的渡处，他们被第五伦点了名，要随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