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马善被人骑

儿兵，铠甲都穿不上、武器都拿不动。只剩下两百能战，结果其中泰半是替服役的，已经有连续十年代役，这在天下各郡已形成了行当。

而这两百“锐”里，披甲的只有一百，魏县也有武库，比邺城的武库还大啊，为何第五伦能拿出几百套甲武装流民兵，而都尉府披甲率却更低呢？

“因为很多甲兵，都被兵曹掾柴戎用来养自家私兵，甚至当做资产，与其他郡东豪强做易了。”

马援猜的，他做京尉督邮时就见过类似的况，武安李氏做督盗贼时也是这么的，这也是李能不敢倚靠郡兵，宁可跑回老家的原因郡兵远不如族兵锐可靠。

至于训练就更不必说了，魏成郡卒平里还得帮属令和当官的种地，一个月练一次就不错了。

有兵如此，如何作战？

次再行，越过大河故道后，元城遥遥在望。

初春的平原上，有些地方积雪还没有化尽，白皑皑一片，元城耸立于斯，而绕到城南时，却见城东有大批流民贼聚集，大多衣衫褴褛、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，粗略计算，至少四五千。

他们也不进攻元城，只在城外盯着，因为迟昭平的主要目的是王家祖坟所在的五鹿乡，元城宰手下只有几百，而本地豪右又不肯开门，只能在城看着着急。

远远望见援兵终于抵达，自是大喜，但城门依旧紧闭，一点支援友军的意思都没有。

前面紧张哆嗦的史熊给柴戎下令：“甲士上前百步，材官弓手弩手上前九十步。”

第五伦则在后方两里开外看着，也不涉，就是想瞧瞧，以魏成郡兵的素质，上的命令一层层传下去，能走样成什么。

结果让他大开眼界，郡兵里的甲士大概只走了三十步就停了，多半步算他们输，弓手则跟得太紧，好似要跟前队贴在一起似的，根本没有齐的空间阵列。

史熊一连下了好几道相同的前进命令，直到上三竿才将郡兵阵列挪到了糟糟的流民百余步开外。

这群流民却是大胆，或许是一路上早就见识到了各地郡兵的无能，近在咫尺了还在那挑衅叫嚣，反正他们跑起来没负担，而且无甲度也快。

史熊已经适应了“战场”，不哆嗦了，按照在北军耳濡目染的信息，开始调度指挥：“令材官仰放箭！三矢！”

可和之前不同，连下三次命令，多达三四百的弓弩兵却无动作，这让史熊十分诧异不解，还是柴戎过来对他解释道：“属令，这天气太冷，士卒们的手指被冻僵了，得哈气暖一会才能箭。”

是能等一会的事么？眼看胆儿大的流民贼已经试探着走过来了，史熊大急，弓开不了，弩行吧？结果也没有，郡兵们表示，弩机上的机廓也冻住了。

这该如何是好？史熊目瞪呆，还是一旁有佐吏提醒他：“属令，只要下令犒赏，手指也好机廓也罢，都立刻能动！”

意思是不赏赐不开弓？史熊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，可如今事紧急，只能让将载着打算赏功的钱运上来，承诺分给士卒。

“多谢属令！”

刚才还“冻僵”的材官手们立刻活了过来，纷纷开弓张弩，但因为赏赐的是钱，价值低下，只舍得用一丁点力气，出去十来步而已。直到史熊被迫加价，直接赐布匹，郡兵才开始卖力，用几百支箭，死了几个试探靠近的流民。

后方的第五伦看着这世界名画，马援凑过来问他：“伯鱼就不怕流民兵有样学样？”

“学一个，杀一个。”第五伦十分冷酷，他是好，但治军需严。

看似无秩序的流民贼开始撤退移动了，迟昭平只让几个渠帅带着众守着元城，没让他们作战，既然官军援兵来了，他们便要撤去五鹿城那边，与迟妪汇合，赌坊老板还是有点战术意识的，大概能和史熊打个五五开。

“追！”

史熊见流民们移动了，觉得是他们害怕，立刻下令追击，然而他的部队里，众一动不动，都仰看着他，军吏们似笑非笑，持矛戟盾刀的郡卒们则带着戏谑的期待。

追可以，赏赐呢？材官箭都有，吾等追击要花费气力，还得冒着被石绊倒的风险，不能给得更少吧？

这真是善被欺，马善被骑，史熊傻眼了，他哪想得到这光景啊，带来的布匹本就不多，刚才为了让材官们箭都赐出去了，这下如何是好？

“不从令者皆斩！”

然而史属令的命令苍白无力，虽然他的亲卫要去拿砍，却被几百拦着。

柴戎又扮好心过来劝他：“属令，穷寇勿追啊，万一中了埋伏如何是好？还是缓缓推进到五鹿城，以正取胜罢。”

确实只能如此了，史熊还能调离开么？五鹿城的皇庙祖坟，何止是皇帝、朝廷的蛋蛋啊，也是郡二千石们的蛋蛋啊！郡兵们看准这点，一捏一个准。

第五伦在后看得差不多了，只对马援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