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莫须有

遂下了一通诏令，让左中郎将携带本定于明在城南九庙，由皇帝亲自授予第五伦的斧钺，前去鸿门大营，让他暂时不必朝，盯紧师尉！

遇上这一趟可疑的谋逆，看来第五伦的南征时间，又得挪后几天了。

但有件事，却是万万不能耽误的！

大长秋张邯和中黄门王业小心翼翼地问皇帝：“陛下，出了这等大事，后的大婚，是否要改期？”

为了凑足和祖先黄帝一样的一百二十，一向不好色的王莽，在当了皇帝十多年后，才规定了宫中嫔妃等级。

除了皇后外，备和嫔、美御、和三位，位比上公；嫔九位，与卿同等；美二十七位，位同大夫；御八十一位，地位如同六百石元士：凡百二十，皆佩印绶，执弓韣（gong）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王莽要学吴王，拿嫔妃们练行伍学兵法呢！

毕竟皇帝这几天，夜夜都在恶补兵书。

二十五那天，其所筹备迎亲车马，多于鸿门载粮之辎车；其敲打贺喜之管弦，多于行伍军列之鼓吹；其彩礼黄金两万斤，婢、杂帛、珍宝以巨万计，更多于给三军将士的犒赏！

已经准备了那么久，为了让天下觉得新室依然稳固，皇帝身体健康，王莽甚至还将全白的用墨炭染黑，仿佛一夜返童，一如这即将枯朽的王朝，重新焕了生机。

南征之能改，大婚却决不能改，一改就不吉利了！

事就这么定下了，安排完这些，王莽才想起，举咎信中的，陈崇欲立为新皇的“功脩公”王兴。

“且先看管起来，若是彻查后事属实……”

王莽能在嫡亲儿孙里来个四杀五杀，难道对庶子，就会下不了手么？

群臣告退时，天色即将大亮，王莽也不去睡觉，只靠在案几上假寐，但闭上眼睛后，却仿佛见到了血光闪闪，复又睁开来，只在殿中踱步不止。

而就在这时，说符侯崔紧急求见，上殿后，奉上了一份血书。

“陛下，臣已审讯了陈崇，除却其供词外，陈崇不惜自扼伤，以衣为帛，以血为墨，述其状，稽痛哭，晕死过去，唯望陛下一观。”

王莽没有搭理，只在负手缄默良久后，叹了气，让崔将血书送上来看看。

这一瞧不打紧，王莽的倦意，被陈崇揭露的内容，全都惊走了，明明是大清早，竟吓得满身大汗。

“王涉、董忠、刘歆，还有……第五伦！？”

……

陈崇也是病急投医，他如今被关在宫中诏狱，与党羽消息断绝，只能胡编排，将自己怀疑的种种线索串起来，一咬定这四在酝酿叛，他被第五伦抢了先手，只能寄希望于后制。

王莽虽然被这血书上的荒唐之言吓了一大跳，亦下意识地认为，此乃陈崇困兽犹斗之下的咬一通，可信度尚不如他与田况谋逆来得实在。

但亦如陈崇之所以被缉捕，对一个多疑的皇帝而言，不需要确凿的证据，“也许有”的可能，就足够了。

比如其血书中所言，大司马、国师公私从宾客密会一事，确实值得注意，王莽对刘歆已经不信任多时，只是看在知己老友面上，一次又一次让他逃过制裁。如今听闻国师公病卧在榻仍不老实，遂让五威中城将军崔立刻彻查此事。

又考虑到王涉掌握宫中一半防务，暂时不可露，且让将负责禁中宿卫的五官中郎将，国师公的儿子刘叠召来问话。

不曾想，刘叠了温室殿后，不等王莽问，竟自己拜在皇帝面前，泪流满面，这让王莽疑心大起。

“卿为何涕泪？”

虽然第五伦早就对国师等处事不秘，觉得迟早要坏大事，但即便是他，只怕也万万想不到，最终出了大漏子的，居然是刘歆仅存的亲儿子，刘叠！

尽管刘叠的弟、妹皆因卷谋逆案，先后被王莽诛杀，两个弟弟尸体还被砍成好几段。但与父亲不同，刘叠对王莽，却无半分怨言。

他见到的，是自己家族一次次卷谋逆案，先是二甄，然后是废太子王临。但皇帝都高抬贵手，让他家免遭灭顶之灾，哪怕各地心思汉，南阳汉帝复立，王莽也没对刘歆喊打喊杀，而是想给他一个好下场。

刘叠更是颇受王莽信，封为伊休侯，奉帝尧之祀，希望他能与国同休。

不管天下如何看，不管父亲如何想，在刘叠心中，对王莽感恩戴德，依然视他为圣天子。

可如今，刘叠却面临着忠孝两难全的难题，遂稽哭道：“敢问陛下，君父各有笃疾，有药一丸，可救一，当救君邪？当救父邪？臣亦面对这难题，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
先祖者，类之本也；君师者，治之本也。无先祖恶出，无君师恶治。故礼，上事天，下事地，尊先祖而隆君师，是礼之三本也。

按理说先祖应该排在君主前，新室因为不太好提“忠”，遂大力宣扬孝，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