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 战于周原

资的高速路，回想当初与第七家在渠边争水的一幕，真是感慨良多。

末了又为成国渠等汉武时的大工程叫屈：“有写上林苑，赋长杨宫，为何就没写篇《成国渠赋》？”

王隆这段时频频被第五伦约稿，又是为他焚券作赋，又根据魏军驱逐上林中豪右熊豹，写了篇《反长杨赋》，都成御用文了，如今骤闻魏王此言，脸上不由苦涩。纵他才思敏捷，也忍不住虎有些疼。

亏得第五伦没着王隆再度熬夜，笑道：“算了，等往后等余拓展沟渠，让她能一路往西，延伸到岐山脚下，与汧水连在一起再说罢。”

虽只是随一提，但大军抵达岐山附近时，看着这片土地，第五伦只觉得，若再不兴修水利灌溉，这周原只怕就要荒废了。

他记得扬雄教《大雅.绵》里有句话：“周原膴膴（wu），堇（jin）荼如饴。意谓：周原多么肥沃，连长在这的苦菜都变得甜美。

诗经中的周发祥地，被描述得极其美丽，木葱葱，平原漠漠，河泽盈盈，岐山巍巍。在第五伦想象中，应该个郁郁葱葱的地方，哪怕是冬，北面险阻峭拔岐山的上，林木也应密密麻麻才对。

然而抵达此处后，见到的不是秀丽周原，反而是一处略显凋敝的荒野，不少土地因缺乏灌溉而抛荒，连宿麦都没来得及种上。岐山的林木也早就砍伐一空，好似被剃了个秃。

想想也是，从周迁徙至此，一千多年过去了，土壤不似当初那般肥沃，庞大对薪柴的巨大需求让斧斤不顾时限，频繁于山林。

“这岐山上，应该再听不到凤鸣了罢？”

周原的今，就是渭北的明啊，关中依然是天下农业最发达，亩产最高的地方，但此处的生态也有些遭不住了。

但就是这片冬里寂寥枯萎的大塬，却也是一处现成的战场，魏军骑兵较少，经历过越骑营的雷后，不再作为单独的建制作战，而是分给各军，做做斥候之事，如今大军行进，便分散在周围数十里，一旦遇敌便能立刻回报。

“大王，前锋于西方三十里外，见陇军大队马，其斥候追击，战互有死伤！”

说是互有死伤，其实是魏军斥候吃亏较多，马上功夫，哪怕是越骑营，都比从小在马上玩耍游猎的良家子差些。

第五伦立刻派召景丹、万脩前来，与二位将军商量对策：“我军为诱陇兵决战，先纵第七彪贸然追击受挫，又故意远离城郭，来此周原，做出驰援伯昭之状，如今隗氏果然中计而来。”

万脩对第五伦随军离开郿县略有微辞，若是有误，便会铸成大错。

但第五伦以激励军心为由，甚至笑着对两位将军道：”勿虑也，尽力去战，哪怕是败了，余也输得起。”

此刻，万脩只推算起双方兵力来：“民夫杂兵并非越多越好，是故一万民夫留在后方。我军如今有四万之众，其中能战老卒两万五千，新募士卒、民兵万五千。”

“据降者招供，敌约一万八千，或有出，骑兵不超过五千，其余多是豪强徒附。”

五千骑兵，虽以轻骑为主，但也是很恐怖的数字了，他们还不是半路出家的“骑马步兵”，而是从小在陇右边塞山林原里纵马驰骋的良家子，在过去两百年间，与匈相遇也能以寡敌众，打个平分秋色。

对这样的敌，万脩不是很有信心。

亏得第五伦军中，还有个自称“善于克骑”的家伙。

景丹在先前军议时，便支持第五伦的冒险举动，还提出了许多对付敌骑兵的妙招。

“臣在上谷，曾与老耿将军同匈、乌桓角逐，当地有幽州突骑，是故可以骑制骑。而我军纵得上郡、西河马匹，但骑兵绝非一年半载能练出来，此战用的，无非是以步制骑，以车制骑之策。”

从月余前，少府宋弘便奉命为景丹的“以车制骑”“以步制骑”做准备。少府、水衡的手加班加点，木工、工、车工们，不但打制爬犁，还做了一批既可以作为辎重车，粮食一卸又能作为武刚车用的车乘。

而冶金匠，则制作了一批专为陇右骑兵准备的武器，付老卒使用训练，第五伦巡视时，也提了些主意。

今它们终于有机会派上用场了，景丹甚至有些兴奋。

“周原看似平坦，但一些地方雪二尺，于骑兵不利，彼辈若贸然突击，一旦马蹄陷，便只能下马步战，是故当寻有雪处扎营布阵。”

第五伦颔首：“依前策布阵，左翼给君游，右翼则给孙卿！“

“至于本王，依然亲自坐镇中军！”

就在万、景二奉命归阵之际，又有斥候匆匆回来禀报。

“大王，陇军前锋向我军行进而来！”

远处数里开外，一支庞大的军队出现在周原的尽，可听见敌军的隆隆战鼓，上万只黑色马蹄践踏着白色的积雪，缓缓向尚未完成列阵的魏军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