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5章 大公

“三代之时，是太平世；哪怕夏商周都是极好的升平世；可到了后来，春秋礼崩乐坏开始，就进了衰世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天下互相争夺，遂发生不平之象，富有很多土地，穷则一无所有。男子沦为隶，子沦为婢。”

“到了秦，更是道德践地，秦吏竟置婢之市，与牛马同栏，虐之见有利可图，遂出现了略卖妻子等事，这简直是逆天心，悖伦，缪于‘天地之为贵’之义！”

这若要译成后世的话，便是：“尧舜禹夏商周没有隶制，平等，隶制顶峰是秦汉！”

毕竟是个假穿越者，王莽当然不懂什么历史进程，对古代的了解全基于典籍的美好想象，只如此对樊崇宣扬他那一套话术。

“自汉以来，婢趋增多，公卿大夫蓄养家已经司空见惯：豪族大家动辄数百上千的家，既丧失自由，听任主打骂，又无法为国家贡献赋税。”

所以才要复古！毕竟世事是越古越美好，越近越糟糕。

“孔子亦是支持废除婢。”

王莽还招来了孔丘的话为自己背书：“孔子为大司寇时，鲁国有法令，鲁在外沦为隶臣，若有将其赎回，可以到国库获取赎金。又咒骂以为殉者，始作俑者，其无后乎？”

既然搞不清楚隶体制源，王莽当然也搞不懂活殉和俑殉谁先谁后。反正他将孔子的那段话奉为圭，当年还做汉朝的侯爷时，就因为儿子打死婢其自杀。只可惜满朝公卿蓄太多，王莽只能退而求其次，下达《私属令》，叫停婢买卖。

可如今回首望去，王莽觉得，自己还是太胆小了！

不如一步到位，非但过去的婢要统统解救，往后也不准再有这种身份存在！

对于王莽的提议，樊崇是赞同的，赤眉军中小半过去就是婢，而一路行来，他们每到一地，其实也在吸纳田加，王莽不过是为此拟定了章法。

在樊崇看来，反正刘姓、豪右已经和赤眉不死不休，若是能让婢们支持赤眉，他们或许真能在南阳站稳脚跟，遂允了王莽之议。

议定此策后，大军继续前行，然而才短短两天时间，宛城内十余万居民已经跑光了，街道上只有几条狗在寻觅食物，很快就被赤眉兵打死扛到肩上。

没办法，赤眉恶名在外，绿林君臣怕被屠戮，豪强怕被宰割，中家怕被抢劫，而在一无所有的贫民眼里，来自东方的外乡亦非族党，不值得信任。

至于婢……当然是跟着主一起跑，在这做隶而不得的世里，能找到一个强宗投靠为，得其庇护命，便是生而为，极大的幸运了。

城池已空，由王莽起的废宣言，不过是说给空气和死狗听。

王莽兴致勃勃进了城，却扑了个空，不由兴致寥寥，他一向严于律己，更严于律，这改制的刀暂时没法往敌上劈，就先革自家的命。

“樊公，赤眉军中亦有不少，名为徒附，实为婢，上行下效，我以为，应先统统解除其束缚！”

此言一出，稍后赶到宛城的赤眉大佬徐宣、谢禄等，顿时就炸锅了。

谢禄骂道：“樊三老被那田翁迷惑，竟不商量一下就禁止蓄，让吾等这一路来所收的诸多婢怎么处置，扔掉还是杀了？”

赤眉渠帅们攻城略地，对豪强自然是毫不犹豫打掉，吃光他们家的粮食。但其手下的婢，倒也不是“解放”，只是换了个主。除却樊崇外，其余从三老到从事，莫不如此！

很多漂亮话，虽然众都在说，但也就樊崇一个信。

其余诸公，即便视赤眉党羽为兄弟姊妹，但对异乡的命也不在乎。让南阳两百万生民，乃至于天下数千万百姓，做赤眉三十万的婢，这个想法对众更有诱惑力。转战数载，谁不想做个上啊，难道还要自己挥镰刀割粮食？

但他们也就私底下抱怨，表面上还是愿意服从，樊崇的威望依然最高。赤眉虽是五公共和，但亦有高低之分。

樊崇就被称之为“大公”，地位在其余四公之上。

而赤眉战士中出身隶臣者颇多，对废亦很支持。

然而上有对策下有政策，徐宣是学过律令，通《易经》的文化，既然视田翁为大敌，也在观察和琢磨此。

这一琢磨，就发现田翁和那些他在东海郡做狱吏时，戏耍过的蠢笨上司很像。

来自高层，动辄引经据典，想法层出不穷，说起理论来是道，可具体落到实处，却两眼一瞪，不知所措。

事究竟办成什么样，还不是下的说了算！

真以为世事这么容易，上下嘴皮子一动，就能出成宪了？

赤眉不是一个，是三十万，三十万颗心，三十万种想法。

徐宣有了主意：“依我看，吾等麾下的私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