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1章 王业不偏安

法往南运，而若李宪聚集大军来合肥反攻，正好称了我意！”

刘秀从来就不怕打大仗，他有这份自信，胜利能够一举解决许多问题。

“而若李宪北来，冯异便能袭其后，淮南王兵力虽多，此番却要左支右绌了！”

然而就在刘秀令多掠周边各县粮秣，准备以逸待劳时，马成却揪着本地县令，前来禀报一个重大消息。

“听说月余前，南阳为赤眉所陷，更始皇帝弃城而走了！”

老家没了？众大惊失色，他们中不乏南阳士，家眷都在故土，一时间心绪大。

亏得刘秀宽慰众：“诸位，南阳纵，我姊丈邓晨、妻兄马武，一定会护得汝等家周全！”

为了方便照顾，在江东安顿好后，刘秀写信回去，让麾下将领的家都集中到南阳湖阳县居住，由马武和他外祖父家樊氏照顾。樊氏家大业大，就算刘玄倒了，樊家坞却不一定会失陷。

众这才稍稍安心，仔细想想，更始覆灭并不是一个坏消息，意味着吴王可以完全独立。但好消息来得不是时候，他们打着更始名号来征讨李宪，赶在决战的当，此事若是传开，必将军心大躁！

消息是掩盖不住的，刘秀沉吟后，决定用谎言来掩盖真相。

“就说，更始皇帝或已驾崩，他下了遗诏，由我，吴王来总摄国政，以图光复！”

刘秀更加坚定了打赢这场仗，全取扬州，然后设法北上中原的决心，刘秀有王者之志，从来就不想偏安一隅！

他抬起，望着苍天唏嘘。

“刘玄误国。”

“大汉，只能靠我了！”

……

“被驾崩”的更始皇帝刘玄，方向与北渡长江，立志要打回中原的刘秀截然相反，一路往南狂奔。

继在安陆县被冷遇后，刘玄接下来都没讨到好，亏得在抵达江夏郡城时，本地太守还在西边的楚黎王和东边的淮南王间犹豫，勉强给刘玄提供了一批船舶，让他手下仅剩的几千陆续过了江，抵达鄂地。

鄂者鳄也，江渚之上，趴着许多长大嘴晒太阳的鳄鱼，翻船落水者常常变成了它们的腹中美餐。

但登上南岸，回望着宽阔的大江，落魄的南渡皇帝刘玄却感受到了一种虚幻的安全感。

“将舟船全烧了！片板不许留！”

刘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，断绝士卒官吏思乡北归之心，只觉得万事大吉了。

“以此为界，赤眉想过也过不来。”

他刘玄最初就不想做什么皇帝，是被绿林强推上这个位置，这一年半里，残酷的境遇告诉刘玄一个现实：他字圣公，却注定是个庸主，当不了圣王。

就将江北留给各方野心家去厮杀吧，他刘玄，只想回舂陵侯一族的老家长沙，去安享余年！

刘玄很善于宽慰自己，南渡路上，他与王莽的南狩做比较，内心得到了释怀。

如今到了南方后，又想起另一个命途多舛的“帝”，义帝楚怀王来。

“义帝也曾经是天下共主，但灭秦之后，被项羽架空，安置到江南，遭项羽亲信暗杀于江中，何其哀也。”

刘玄自我安慰：“幸好朕早年假第五伦之手，除掉了刘伯升，否则此他恐怕也会成为项羽一般的霸王物，于朕不利。”

借剑杀，这真是刘玄称帝以来，最值得称道的一件事哟。

所以他就好比是主动南下的“义帝”，只求帝业偏安于荆南。

祖先靠区区一个小长沙国都能活，刘玄要求也不高，荆南四个郡加上鄂地的铜矿，足够供养一之奢靡了。还能在南方吃到许多北方没有的禽兽珍怪，比如那些趴在江边的鳄鱼，听说鼍羹可美味了，往后若能令州归降，说不定还能吃上新鲜的荔枝。

刘玄舔了舔嘴唇，定下了明的餐饭，又火速改封最后两位追随自己南下的绿林渠帅新的王号：陈牧封为鄂王，留守鄂地，提防有其他势力南下。

而朱鲔封为桂陵王，带着数千南下长沙，命令荆南各位实质割据的郡守出权柄，来换取一个王号。

被赤眉打得抱鼠窜的绿林兵们，此刻也恢复了志气，他们仿佛想起了昆阳的荣光，想起了绿林横扫中原的无敌，昂着向南开拔。

这自信源于此时代根蒂固的南北歧视，这年的荆南四郡，加起来都比不上南阳大郡。其稀少，兵力匮乏，甚至连居民的个子都稍矮一——刘玄认为，这是稻米吃多导致的，所以当初舂陵一族在南方做侯爷时，也从不食稻，只吃北方运来的上好粟米。

地域歧视当然是不好的，但刚从中原蛊皿中失败出奔的绿林残部就是这么觉得，到此能大杀四方，数千足以横行。

“打不过赤眉。”

“还打不过汝等南楚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