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2章 北京

还能分到吃的，追随城子路却只能在野地里挨冻，随着润雪降下，城子路的威胁已大大减弱。

另一路则径直向北，抵达巨鹿城，再往北送达中路军耿纯处。

或许是因巨鹿城北出现了铜马偏师侵扰，也可能是心系前线士卒在这天寒地冻里过得如何，第五伦特地在腊祭这天，亲自押着粮食和冬衣，抵达柏县。耿纯以这一带密集的城郭和坞堡，挡住了铜马主力数次进攻。

魏军大营设在几座县城组成的防线后，靠近河流方便取水，昨刚降下大雪，营地内外白茫茫一片，寒风吹来，裹挟着翻卷雪花，积雪压得毡帐颤颤巍巍……

魏兵士卒哆嗦地披着虽然厚实，却不保暖的粗麻褐衣，挤在营屋中，靠炭火的余温渡过寒冷的夜晚，围成一小圈，砍了几千年后，河北之地木材不比关中更多，冬取暖是个大问题。即便魏王故技重施，让俘虏和苦力隶从山挖出煤炭运来也不够烧。

当各营分发的薪柴烧完，他们只能将被衾裹在身上，将手伸到还未完全冷灰的坑灰上方，相互挤到一起取暖，恨不得钻到对方衣服里，好似这样相互热乎点。

一直熬到开饭的锣声敲响，哆嗦的士卒立刻化身饭，拿着自己的陶碗和简陋筷著、木匕勺就往外冲，一气冲到营部。

隔着老远，鼻子尖的兵卒稍稍一闻，就顿时大喜：“，我似是闻到了香！”

一旁的袍泽笑他：“准是被严寒冻坏了鼻子，吾等能吃上糙米就不错了，哪来的……咦，我也闻到了！”

众脚步更快了，走到营部开饭之处后，发现许多士卒都跑来，眼看着冒热气的大锅--魏军中的新炊具。却见灶火烧得正旺，庖兵正举着大木勺在锅中搅拌，汤的香味四溢。

等那锅里的东西打到碗中，原来是面疙瘩汤，粘稠的面汤里加了葱韭、冬葵，绿油油的看着喜，还有些切碎的丁，汤上飘着一层眼可见的油花，尝一后，发现盐也放得很足！

对战场上的士卒而言，相比于豆酱下饭，这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，军营中响起了狼吞虎咽的吸溜声，不时有因吃太猛而烫到嘴。

“都别急着吃啊！”

有营中官吏站在旁边的土台上大声吆喝：“今腊祭，魏王亲自前来劳军！特地加餐食！请众将士与神主共飨之！诸位，吾等一同谢过大王！”

“大王万岁！”士卒们喜不胜收，面汤还在嘴里的也抬起嘟囔着附和。

类似的形出现在中路军各营之中，而魏王则与耿纯在望楼上，就着三军的欢呼声，吃着同样的东西。

耿纯明明不吃这玩意，嘴上还得赞不绝：“别看这面疙瘩汤卖相不好，远不如水引饼赏心悦目，但胜在易做，一碗下肚，寒意全消！”

又道：“兵法云，视卒如婴儿，故可以与之赴溪；视卒如子，故可与之俱死，大王于寒冬雪天亲赴前线，必能得士卒效死，大战定能功成！”

“也别顾着阿谀。”第五伦放下匕勺，见耿纯吃疙瘩汤沾了胡须，还用袖子替他揩拭，毕竟是儿亲家嘛，亲昵些怎么了。

他说道：“这柏乃古之邢国，亦是后来中山国险地，位于太行之东，与上党一东一西，皆地大力丰，两处东西相峙，如太行之两翼。往来走集，道里径易。”

“正因如此，吾等才能阻铜马大军于此，但仗已经打了数月，余不想再拖下去了！”

耿纯信心十足：“我军还有热汤面吃，铜马那边，已经只能喝稀粥，快要绝食了！”

不是他吹嘘，铜马军中，也不是每个都愿意为了那个“高皇帝上身”的刘子舆的帝业，连命都不要，随着天气越来越冷，有时候耿纯派带着炊具到前线旗，高呼一声：“铜马军、真定军的兄弟过来吃饭。”就能骗几十上百个饥肠辘辘的铜马兵过来抢食，然后就甘愿投效魏军。

这是当然，第五伦是靠了河内、魏郡的支援才能撑下去，铜马数更多，寅吃卯粮也有个尽，补给已经趋于崩溃。

“只要再拖旬月，铜马便将自败！”

耿纯阐述他的计划，计划在腊月底开打，那将是一场自魏建国以来，空前绝后的大战，是对十万的包围歼灭战！

唯一的问题是，即便第五伦数次征发河内开拔到此，想要围歼流寇出身的铜马，依然有些不够，很容易就会叫其溜走，就像马援在信都的棋差一着。

而一旦不能打成歼灭战，即便消灭了刘子舆的政权，铜马等流寇依然会在河北拖住魏军很久。

所以才需要东路、西路军、北路军帮忙，只要他们任意一支能包抄过来，第五伦的计划就能顺利实现……

然而这世上最难打的，就是会战。

“西路的景孙卿病甚，甚至不能起榻，余派御医，让他尽力即可，勿要勉强。真定王刘杨固守关隘就是不出战，恐怕是没机会杀出常山了。”

“北路军也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