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章 要离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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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荣璟，为师的调令已下，乃是去成都府做同知……”

张荣璟闻言也是替自家先生高兴忙拱手道，

“先生总归得偿所愿，学生在这处恭喜先生了！”

付文雍抚须微笑点道，

“即是调令已下，为师不便要动身起程，只荣璟……”

顿了顿问道，

“可是愿随为师回转蜀中？”

这厢打量他脸色倒怕他吃不得苦不愿跟去，张荣璟不过微一踌躇便点道，

“学生愿随先生前去蜀中！”

付文雍闻言大喜，

“好好好！好孩子，为师前当你久在京师繁华之地，见惯了花团锦簇不肯去蜀中那偏远之处，没到你倒是能吃得苦……”

张荣璟应道，

“学生前些年乃是少不更事，如今知晓不吃得苦中苦，却是做不得这上之，且一为师终身为父，先生在何处，做学生的自然也是要跟在先生身旁侍奉的！”

付文雍欣慰点，

“好孩子！只要跟着为师去蜀中苦读二年，再由为师为你指点押题，之后科举应试一个秀才、举应是少不了的！”

张荣璟资质有限，秀才能成，举勉强，再往上走便难如登天了，不过能中个举就可做官，之后再让南季兄上下活动一番，不敢说留在京中但外放个富庶之地做个小官小吏不是难事，再有家中产业支撑，想快快活活过一辈子，只要荣璟不犯糊涂必那也是易事！

张荣璟躬身行礼道，

“多谢先生！”

师徒二说定，张荣璟自去禀报给张广贤，张广贤听了也甚是欣慰，

“前听远铮兄说我儿学业大进，这几倒能试着做策论了，如今又肯跟着先生去那蜀中，那一地虽说地处偏远，但却不乏才智高绝之辈，历来也是材辈出，我儿去到蜀中勤学苦读，又有远铮兄在后助力，想来不出两年必有大出息的！”

张荣璟应道，

“父亲，儿子愿随先生去往蜀中，只儿子这一去便不能在父亲膝前伺候了，还请父亲恕儿子不孝……”

张广贤虽说心里偏两个小儿子，只这大儿子毕竟是嫡长子，若是有了出息，颜面之上自然大有光彩，也是盼着他好的，听闻儿子如此一说立时摆手笑道，

“我儿尽孝也不在一时，待得做好了学问，科举仕，以后自有尽孝的时候！”

张荣璟忙点应是，父子俩倒是难得的亲近了不少，张广贤一时高兴便让取了个盒子来，递给儿子叹道，

“这乃是父亲在通州两间铺子的地契，一家绸缎庄子，一家乃是粮店，每年的收益倒也算是不错，你自己拿去好好打理！”

张荣璟见状却是喜出望外，他虽说是嫡长子，不过自家母亲出身不高，身故后并无多少嫁妆留给儿子，张家的家财多是张广贤这些年在通州任上挣的，因而张荣璟虽说锦衣玉食，吃穿用度家中并不拘束，但真正自己名下的财产却是一个没有，明面上的铺子田产等都全数握在姨娘苗氏的手中。

张荣璟早时年纪小倒还不觉着，如今年纪渐大了，又跟在付文雍身边见过一些世面之后，便慢慢回过味儿来了，这家里的财产全数都由苗姨娘一手掌握，他名下半点儿财产全无，慢说是娶媳，便是自家吃饭都还要看脸色。

前若说他是受了教训，吓了胆子，才肯奋发读书，到如今他才明白了，自己一无才二无能，就剩个嫡长子的身份，可后两个弟弟很是上进了以后若是能支应门庭，自己手上又无有银两家产，待得自家老子百年之后，他靠甚么过活，难道还要看两个弟弟的脸色度么？

想明白这些，他才知晓自家外祖为何这么些年来一直死咬着不松，不肯让父亲将苗姨娘扶了正，偏自家小时是个没脑袋的，被哄着时常去见外祖为苗氏说，一心只表苗姨娘的种种好处，要帮着她坐上正室之位！

这时他才回过味儿来，自家当真是傻得没边儿了！

这一回他肯跟着先生去蜀中，就是因着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想要为自己拼一个前程，待到他功成名就，家产也好，韩家三小姐也罢，自然便都有了！

不过今里他老子肯两间铺子给他，倒真是意外之喜，捧着盒子却是眼圈儿都红了，对张广贤流泪道，

“父亲……父亲……没想到您会给儿子地契……儿子只当……只当您偏疼两位弟弟，不……不喜欢儿子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