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而放心，反而越发忐忑不安，就连那位任城王高湝，都开始有几分坐不住了。
到了第三
的晚上，他见高茂德回来，便主动问道：“今那陈方庆，前后将你叫过去五次，又问了什么？”说话的时候，他的表
很是不安。
“和昨一样，见了沿岸的几座城，问着来历和背景。”高茂德说话的时候，亦露出了沉思之色，“叔父也知道，越是往下面，这城池就越密，
也越多，自然是问的越发频繁。”
高湝又问：“除此之外，没问别的？”
高茂德就道：“午时，有一支流民在岸边聚集，被那陈方庆见到了，将我招过去问起之前的战事，但我担心他别有用心，所以含糊着糊弄过去，只说是两军
战所致。”
“流民？是那吴明彻北伐所致？”高湝眉
一皱，面露不满，“最近这几年，徭役赋税都越来越少，收不上来了，那些个汉家民，好好的编户齐民不去做，偏偏要去做流民，不事生产、四处流窜，不光让朝廷赋税减少，更引得天下动
，着实可恨！不该叫民，该叫贼！”
高茂德听着，却是一愣，随即仰大笑。
高湝不悦道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高茂德收起笑声，忽然道：“叔父莫非忘了，你也是汉家！”
高湝脸色难看起来。
高茂德跟着又道：“我曾经听说，晋代的时候有个皇帝，听说百姓都吃不上饭，要饿死了，感到很困惑，于是问左右，为什么百姓不去吃
粥呢？我本来觉得荒唐，想着不是后刻意污蔑，就该是那皇帝本身就是个痴笨之，但痴笨之又怎么会被选做皇帝？今见了叔父，才真正明白，那皇帝或许根本就没有响应的感念，因为他从始至终长于
宫，游走于权贵，哪里知道民间的疾苦！”
高湝
沉着脸道：“你说本王不知民间疾苦，你可知本王这一路走来，处处体察民！”
“是坐在这华贵的船舱中，喝着千金难得的领茶，听着沿途官吏的吹捧，如此体察民的？”高茂德摇摇，“先前我还不懂，那陈方庆为何要问询流民，现在方才明白几分。”
高湝张欲言，但忽然神色一变，停下话来。
高茂德心中一动，转身看去，正好见着陈错徐徐走来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你来说说，这流民到底是因何产生的？”陈错来到叔侄两的身侧，直接坐下，看着两。
高湝见他坐下，留下冷汗，但兀自维持着一副傲然之色。
高茂德则是犹豫了一下，苦笑道：“陈君为大河之神，两岸的林林总总，有什么能瞒得过你？”
陈错笑道：“大河纵然贯穿东西，到底只在北地，淮南的况是难以知晓的，正要你这亲历者讲述。”
高湝吸一气，强自镇定，“你若真心求教，何必要强掳吾等！”
陈错指了指身前：“我这不喜繁文缛节，咱们也不用绕圈子，我不是和你们商量，你不愿意平和的谈，我就用其他法子。”
高湝闻言，呐呐不语。
高茂德则问道：“陈君到底想知道什么？”
陈错笑道：“你等身为齐国贵胄，不光盯着爵位，更有官职，能调理一方阳。尤其是你任城王，听说还做过宰相，统领齐国局势，施政布策，一言能涉百万的生计，一笔能定几十年的局势，近乎神通家的言出法随、出成宪，是自上而下塑造和更改秩序的表象！要找到你这样，不知要耗费多少工夫，如今在大河上见到了，你说我如何能放过？”
高湝、高茂德闻言，尽数色变！
高湝更是嘴唇哆嗦着道：“你……你果然图谋不轨，身为修士，却要为陈国张目，简直枉为仙家！”
陈错也不回答，自顾自的道：“你高茂德之前说，兵灾连绵，波及阡陌农田，令百姓流离失所，因而产生流民，是言而不尽，述而不明。”
说话间，陈错额间竖目缓缓张开，森罗之念飘散，在周遭构建百姓流离之景象。
高湝不由瑟瑟发抖。
陈错却继续道：“吴明彻奉命北伐，前后不过两个月，手下不过四万兵马，就是放开了去糟蹋，也不至于一气弄出这么多流民，之前沿途所见，流民之众，何止十万！这还只是大河沿岸，放眼天下，流民之数，怕是数之不尽！况且，自来为王朝之根基，他吴明彻为陈国名将，岂能不懂这个道理？何况，他这番北伐，光复了家乡，哪里会
迫父老乡亲逃遁为流民？”
说到这里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两，伸手一抓：“民居于土，耕于田垄，之所以抛去土地，出去乞活，个中缘由，在你等身上，自然会有答案。”
“啊啊啊！”
高湝惨叫起来，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烟气，朝着陈错手中聚集，慢慢勾勒出一块笏板。
上面刻着八个字——
“调理阳，牧化万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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