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四章 暗地交锋

快，拿到冯家主的遗书后，刑部官员首先将泾阳周县令请进了刑部大堂。

这次相请不是述职，而是问讯。

所谓“问讯”，其实实质跟审讯差不多，说法上更客气一点而已。

因为遗书里有一句“官府不为”的话，作为判决命案的周县令。自是第一个要被问讯的官员。

周县令在刑部大堂待了整整两天一夜，才被允许回去，紧接着，泾阳县子兼火器局监正李素被刑部差役请进了刑部大堂，同样也是问讯。

…………

表面风平静的长安城，暗地里风诡云谲。

长安城东市。

清晨，坊官打开坊门，武侯们列队巡梭。整个东市片刻间冒出许多，开始忙碌奔走的新的一天。

刑部发生的事对东市毫无影响。店家伙计每仍旧站在门前热地招揽着客，各地的胡商们仍旧牵着骆驼和马匹，穿行在东市的大街小巷，小贩货郎们推着小车，力竭声嘶地叫卖着货品……

上三竿之时，吴八斤伸着懒腰。走出东市某条巷内鸽笼一般的矮房子，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后，慢吞吞地朝巷外一家露天的酒肆走去。

吴八斤是个好记又好懂的名字，顾名思义，他的母亲很争气。不但生下个儿子，而且是个大胖儿子，足足八斤重，这是了不起的荣耀，于是索给他取名叫八斤，用儿子的一生来炫耀他那位英雄母亲。

可惜的是，儿子却实在不太争气，至今为止，吴八斤还只是东市的一个闲汉混混，从小到大没学会别的本事，偷摸狗倒是有一套，随着业务能力的逐渐提高，吴八斤渐渐不满足于偷摸狗，于是有一天狗胆包天，去乡下地主家偷了一牛，而且艺高胆大，把牛大摇大摆牵进了长安东市的骡马市，卖了三贯钱……

这大概是他一生做过的最有出息的事了，失主后来报了官，官府很快找到了吴八斤，二话不说把他拿进大牢，蹲了足足一年才出来。

出来后别无所长，只好继续混迹于东市，过着挣扎温饱，三餐难继的穷苦子，直到几个月前，长安东市莫名其妙冒出个腰缠万贯的富翁，一副傻钱多速来宰我的嘴脸，吴八斤自然不会跟这种客气，恬着一张阿谀奉承的脸便凑了过去。

富翁很仗义，像吴八斤这种闲汉养了足足上百个，每里啥都不用，只要大家凑在一起说说闲话，嚼嚼舌根，哪位大臣最近新养了个小妾，哪位大臣被家里婆姨挠花了脸，哪个大户家的闺跟某个国子监的书生眉来眼去，暗结珠胎等等，各种被翻出来，活脱一个狗仔队大本营。

平大家当成玩玩乐乐的话题，富翁却听得很用心，到了饭时便大手一挥，一群吆五喝六杀向面摊子，胡饼辣汤管饱，碰到富翁心好，说不准便会邀大家进酒肆，每赏两碗浑浊得跟泥水一般的劣酒，一群喝得面红耳赤后才各自散去。

所以吴八斤最近的子过得很滋润，每天什么都不必做，他只需要有事没事四处探听一下，回去当成笑话说给富翁听，说得越多越隐秘，富翁便越高兴，一高兴就撒钱发福利，吴八斤乐坏了，他觉得自己的生渐渐看到了光亮，也渐渐发现，原来闲汉竟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，前提是自己能够随时探听到各种大大小小的趣闻。

对闲汉来说，打听趣未实在太容易了，大户家出来采买的下必须要进东市，进了东市便免不了和这些闲汉产生集，上前几句话一寒暄，各种光彩的不光彩的话题全被勾了出来……

吴八斤是个很有上进心的，与富翁厮混这几个月后，渐渐地，他成为了这个富翁的心腹亲信。

今吴八斤和往常一样坐进巷外那家简陋的露天酒肆里，和一帮同样穷困的苦哈哈汉子们熟稔地招呼了一遍后，吴八斤叫了一碗浊酒，与大家围坐在桌前，竹箸挑起桌上一片蔫得快碎掉的莲菜茎送进嘴里，慢吞吞地嚼了几下后，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跟酒客们说起了酝酿已久的传闻。

“哎，你们知道不？泾阳县北垄庄有户姓冯的家老子儿子全死了……自缢？呸！就你那狗脑子，别说啥你就信啥，怎么可能是自缢？”

吴八斤左右环视一圈，故意压低了声音，道：“我在刑部有个体面的杂役兄弟，我可听说了啊，这事不简单，冯家儿子确实是被杀死的，但冯家老却是被害死的，这件事啊，……跟东宫有关。”

ps：大章大章。。。嗯，懒得分了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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