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七章 事不可为

写西州方略，李素觉得有些冒进鲁莽，之过急了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
他来到西州不过短短数，西州官场和民间两眼一抹黑，什么内幕都不知道，便冒冒失失一脸为国为民状写下这篇所谓的方略。

官场之上，润物无声才是最正确的做法，像春雨浸染大地一般无声无息地融西州，多听多看少说话，一声不吭地拉拢党羽，培植势力，待到羽翼丰满后，再慢慢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政见策令。

这是最稳妥的做法，道理李素都懂，可是……他等不了了。

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安全已严重没有保障，以西州如今的势，若说一觉睡醒城外便有大军压境，他也丝毫不会吃惊，势已然危急到这个地步，以往官场的正常做法显然已不合时宜，因为这种最稳妥最正常的做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，那就是需要时间和耐心。

润物无声，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官场新丁来说，少则一两年，多则三五年，李素真的等不起了，他不想有朝一自己还在颠颠乐乐呵呵地拉帮结派时，邻国的军队却忽然把西州围得跟铁桶一般，而西州仍旧还是那道一泡尿便能冲垮的土城墙……

这也是今李素出现在刺史府的原因，当自己身处危险之时，所谓的官场规矩便顾不上了。

曹余仿佛被李素的言论惊呆了，盯着他看了许久，才缓缓问道：“李别驾的方略，归结起来只有寥寥数语，本官愿闻其详。”

李素舔了舔唇，沙漠里空气燥，嘴唇已裂开了好些子。往外渗出血丝，又痛又痒，很不舒服。

“西州贫瘠。物产俱无，城中不到两万。商贾不昌，赋税甚少，守城将士不到三千，城墙更是不堪一击的土墙，而西州又正处在与高昌国相邻的国境线边，外敌环伺觊觎，势危若累卵，种种这些呈现出来。相信纵然是下官不说，曹刺史亦当知西州城已恶劣到何等地步了。”

曹余皱了皱眉，还是点了点，话有些不中听，可都是大实话，任谁都无法反驳。

李素接着道：“所以下官以为，诚如重病须用猛药，而西州危在旦夕也必须大治，否则前景堪忧。”

“你所写的便是大治方略？”曹余捋了捋长须，脸上看不出表。缓缓道：“不知李别驾方略里所言‘招商’是为何意？”

“‘招商’，顾名思义，自是招揽商贾来西州长驻。开店也好，买卖货物也好，一座城池只要驻留的商多了，不管怎样都会繁华起来的，这是商天生的本事，他们懂得赚钱，也懂得花钱，利来利往，熙熙攘攘。钱财一旦流通，无论对刺史府还是西州的百姓。或是戍边的将士，都是一件好事。”

曹余不置可否。嘴角不易察觉地轻撇了一下，李素眼尖发现了，心中苦笑不已。

商的地位太低贱了，而商业的重要，也普遍不被这个时代的官员们认同，甚至他们听到“商”这种字眼都觉得沾了铜臭味，落了庸俗。

可是对李素的西州方略来说，商却是整个方略里面最重要的一环，还是那句话，没钱谁陪你玩？

短暂的尴尬的冷场过后，曹余又和颜悦色地道：“招商本官明白了，后面的积粮和开市，本官大致也明白，只不知‘收’作何解？”

李素颇觉无奈，却也只能继续解释：“一国或一城，其实皆以为本，西州百姓户不过三千，丁不到两万，太少，很多事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，打井，挑土，运粮，修城墙，这些都需要去做，所以下官以为，眼下西州需要扩充城池和民居，将下面所辖县乡的百姓移居过来，增加了，对商的吸引力也大了，商络绎而来，百姓们被募工的机会也大了，二者互利互惠，有百利而无一害……”

曹余点点：“收这点，本官很是认同，‘以为本’四字颇为妙，西州城里丁旺盛了，许多事做起来也方便，更重要的是，城池增加了丁，此事报上朝廷，陛下和朝中诸臣想必会对西州多几分重视，毕竟一座孤悬大漠的两万城池，和一座孤悬大漠的十万城池，两者是大不一样的。”

李素呆了片刻，也只好笑着附和，好吧，殊途同归，大家的结论能保持一致就够了。

“‘揽工’，意思是招揽工匠，手艺，未来西州若欲大治，工匠和手艺很重要，他们是建城的基石，砌墙，是指修砌城墙，嗯，咱们西州城墙什么样子，相信曹刺史比下官更清楚，练兵的意思很简单了，下官还是建议将外面巡边的另一个折冲府调任回城，只留百十斥候布于边境，西州离国境不远，朝发夕至并不贻误战机，至于募乡军……”

说到“募乡军”，曹余的眉皱得更了。

李素将他的表看在眼里，无奈的暗叹一声，却不得不硬着皮道：“朝廷不肯增调府兵，西州数百里方圆只有两个折冲府的守备，抗击小外敌犹可，若有朝一突厥，高昌，兹，吐蕃这些邻国忽然结盟聚集，组成大军兵临西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