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章 使命在肩

许明珠和百名护送她的将士正在大漠不知名的处艰难而蹒跚地行走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大家走得很慢，粮食和水已经全部耗尽，一行在绝望中走向未知的前方，原本对方向颇为笃定的火长方老五，现在也变得犹疑不定，对前方的终点充满了茫然。

粮食和水没了，在沙漠里几乎已绝了生望，恐慌的绪在将士们中间渐渐蔓延开来，队伍行走间愈见低迷不振，谁都不想多说一句话，整支队伍仿佛成了一队没有思想的行尸走，在茫茫无垠的沙漠里慢慢走，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。

骆驼被杀了五匹，没有办法的办法，一刀捅向骆驼的脖颈，眼看着它发出临死前最后的悲鸣，拔出刀，血像泉般涌出，将士们各自用水囊接了，再把味道鲜美的驼峰割下，靠这五匹骆驼的血和，断水断粮的队伍在沙漠里多支撑了三天。

许明珠快疯了，已处在崩溃的边缘。

她很想就此倒下，埋在黄沙中一睡不醒，那又腥又臭还带着几分骚味的骆驼血，每次喝一下去都仿佛要了她半条命，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子，在沙漠里却活得如蝼蚁般苟且偷生，许明珠实在忍受不了了。

若非夫君正在遥远的西州身陷绝境，等待她去救，或许她早已拔出雪亮的匕首了自己的胸膛。

在绝境里，害怕和煎熬的并非缺粮断水，而是走在前后不见尽的茫茫沙漠里，完全丧失了希望，不知道要走多久，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是自己要到达的终点，或是自己的埋骨之地，死亡，时刻笼罩在黯淡无光的路途上，随时择而噬。

许明珠想死，但她不能死。因为她有使命，夫君的命就是她的使命。

其实，她今年才十七岁，一个对事懵懵懂懂的如花季节。懂事的时候开始，受到的便是将来嫁后相夫教子的教育，嫁给李素后，无论她对李素是奉承还是服侍，一切缘于自小的教育。因为那是德。

东汉有位名叫班昭的史学家，这位史家不好好研究史学，却不务正业写了一本《诫》，用以告诫自己的儿所谓三从四德，这本书为今后上千年的男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，男尊卑因此书而始，而《诫》也成为了历朝历代们闺阁之中最基本最经典的德必读之物，顺便说一句，这位贻害中国上千年的史学家，她的哥哥却正是打通丝绸之路。鼎定西域，并在沙漠中建起了西州城的班超。

许明珠，无疑也是《诫》的受害者之一。

说是“受害”，倒也有些过了，总的来说，她与李素的夫妻感是很薄弱的，可是子出嫁从夫的观念在她心中已根蒂固，哪怕她的丈夫心里还装着别的，可她仍将李素当成了她的天，她的脊梁。天不能塌，脊梁不能断，所以求兵驰援西州救夫君的命也就成了她的一种本能的选择，如同救自己的命一般。

至于心里对夫君有没有意。那就是有目共睹了，……穿越茫茫大漠，忍饥耐渴，历经千难万险，只为救援夫君，一个为丈夫做到这一步。若说她对丈夫未生意，又怎会无怨无悔为丈夫付出如此之多？

前途莫测，前途渺茫，前途月无光。

许明珠骑在骆驼上，身躯有些摇晃，长期的缺水令她的俏容都失去了血色，憔悴的样子与当初那个娇艳欲滴的美娇娘判若两。

方老五离许明珠很近，这一路他几乎都盯着她的背影，他很担心许明珠会突然栽倒在地，因为他看得出，这几许明珠的和身体越来越差，整个已萎靡得不行了，若非还有一信念在她小小的身躯里支撑着她，恐怕她早已倒下不醒了。

一个弱子，一路历经常所无法想象的艰困和辛苦，咬着牙走到今，连方老五这种糙汉子都忍不住暗暗佩服她的坚韧。到底有着怎样超凡的念想，才能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子愿意付出如此代价，方老五不懂，可他不能不佩服。

见许明珠骑在骆驼上的背影越来越佝偻，眼看有栽倒的危险，方老五急忙赶上前，轻唤道：“夫，夫……”

许明珠扭看着他，面孔被罩在黑纱斗笠里，看不清眉目和表。

方老五笑了笑，道：“夫从今早赶路到现在还滴水未进，小见您似乎撑不住了，先喝两润润吧。”

说着方老五摘下腰间水囊，递给许明珠。

许明珠顿时露出嫌恶的目光。

行走在已是绝境般的大漠里，本不该如此挑剔，可她实在恨透了这又腥又骚的骆驼血，愿渴着也不愿再喝一。

许明珠摇了摇，还是很识礼数地露出一抹笑意，道：“多谢方火长，我不渴，你留着给渴了的将士们用吧。”

方老五知道她不喜骆驼血，也不勉强，顺势收回了水囊，然后笑道：“骆驼血味道腥骚，倒也难为夫了，只是夫长久不饮水也不好，小倒知道一个法子，勉强能弄到一点水，不过这法子很脏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