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章 去留之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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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斥候军报后，李素长长松了气，胸中涌着一很激昂风发的绪，有一种……马上打包行李收拾细软的冲动。

第一次军报过后，斥候们禀报军的频率徒然加快，无数骑着骆驼和快马飞驰出城，或是风尘仆仆回城，一道道军报将原本单薄的敌渐渐丰满起来，敌军的廓和样子在斥候们的禀报下勾勒出骨架和血，很直观地呈现在李素面前。

西域诸国联军，数大约三万左右，集结于兹国，目前前锋一万离西州只有三行程。

三说多不多，大概也只有数百里的距离。

三万说多……确实很多，西域原本单薄，诸小国联军三万，委实算是近年来少有的大手笔，更说明了诸国对西州是何等的势在必得。

李素心很沉重，城中只有区区五千兵马，说是五千，其实有一半是临时组成的乡勇，说难听点实则是一群乌合之众，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两千多。

两千多守军加一道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城墙，抵挡敌三万兵马，如果要坚守，将是一场惨烈的血战。李素怀疑连敌的一万前锋都抵挡不住，不是悲观，残酷的事实现状实在没法给他信心。

帅帐内，蒋权和项田一左一右端坐，曹余面无表坐于一旁，捋须不语，李素冷凝，注视着面前的羊皮地图，地图上划了一道红线，箭直指西州。

良久，蒋权按捺不住，耐心已被耗尽，起身抱拳道：“别驾，敌军已至，请别驾下令布置城防，调动兵马！”

项田也跟着起身抱拳。

李素与曹余的恩怨彻底揭过后。项田自然便归心了，说来他和曹余一样，对朝廷并无二心，只是西州这些年太艰难，项田不知不觉被曹余所影响，于是为了守住这座城而渐渐变得没了节。

曹余仍旧不发一语，如同局外般静静坐在一旁。而李素，在曹余面前虽是下官。却当仁不让地坐在帅帐主位，帐内各自的位置有点怪异，可帐中众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，天经地义一般。

“李别驾，请下令。”项田也抱拳催促道。

李素没理他，仍定定注视着地图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李素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。

此题无解。简单的说，死定了。

转过看着闭目养的曹余，李素忽然咧嘴一笑：“曹刺史，我把权力还给你，你还当你的刺史如何？”

曹余嘴角一扯，皮笑不笑：“呵呵。”

好熟悉的呵呵，依稀记得自己以前用过。而且短短两个字信息量很大，大部分是脏话……

“李别驾，还是莫推搪了，赶紧下令布置城防。”曹余慢悠悠地道。

李素沉默片刻，道：“若我来布置城防，很简单。城楼置数千，以为疑兵，旌旗不易，城门紧闭，城中的五千余兵马全部出城……”

蒋权听到这里，脸色已有些灰暗了，项田不明究竟。兴奋地接道：“莫非别驾欲于城外伏击敌军前锋？”

李素咳了两声，面不改色地道：“不，五千兵马出城，往东面玉门关而去，简单的说……”

项田脸色也变了，脱道：“弃城？”

李素点：“不错，弃城，水无常形，兵无常势，注目于大唐西域大战局，不必在意一城一隅之得失，只待时，陛下从薛延陀腾出手来，再遣大军西进，收复西州只在我大唐雄兵的翻覆之间。”

帐内众皆不说话，脸色都有些不好看。

李素叹了气，继续解释道：“弃城只是避其锋芒，西州百姓已被尽数迁出，兵马走后，此城变成了一座空城，让敌军占去，他们能讨得什么便宜？据说如今陛下御驾亲征薛延陀，大军推进得越来越顺利，半年内必能灭其国，半年后，我大唐将士集结兵马西征，那时攻守已易位，敌区区三万兵马，守这么一座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城池，我大唐收复西州，岂非翻覆之间可定？从战略上来说，眼下放弃西州，正是明智之举。”

帐内仍旧沉默，李素心也沉重起来。

他不明白这个年代的到底有着怎样的价值观，看众的架势，似乎想在西州坚守下去，这些……是不是傻啊？

“李别驾，若你早有弃城的打算，为何这些子不停做军粮，囤军械，甚至造火器，你做的这些，不是为守城而准备的吗？”项田迟疑地问道。

李素点：“是为守城准备的，不过有个前提，那就是敌我数量相距不大，比如说，如果西域诸国攻打西州的兵马只有一万左右，我可以选择留下来坚守，我做的这些准备也是为了这一万兵马，我算了一下，以西州眼下的城防和兵力，一万敌军已是守城的上限，超过一万，城必，如今你们也听到军报了，来犯之敌有三万……”

李素嘴角一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