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六章 满载而归

“自家”的说法显然是有底线的，谈感可以，谈钱就伤感了，自家的好东西绝没有往外送的道理，哪怕送自家也不行，这点也能看出程咬金和牛进达的不同，牛进达是个厚道，而程咬金，显然跟李素一样，都不是省油的灯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∑，

老实说，程家大门照壁上应该雕个貔貅才符合这家的气质，招财进宝，只进不出，谁敢说半句劫富济贫，立马上斧子剁了。

程家酒宴的后半段，大家聊完了感，该聊些正经事了。

李素很穷，李家也很穷，说是堂堂县侯，家里却只剩了十几贯钱苦苦度，放眼大唐的权贵，没见过这么穷的侯爷。

幸好这位侯爷名下还有一点产业，不至于真被到穷途末路上，否则李素也不可能悠哉坐在程家前堂里，此刻应该出现某座不知名的荒山古道边，领着刚收的百名老兵那剪径劫掠的无本买卖了。

不幸的是，李素名下的买卖找的合伙不对，至少眼前这位合伙的态度很有问题。

“程伯伯，小子离家三年了，不知咱们的五步倒卖得如何？”李素小心而委婉地提起此事。

“五步倒？呵呵，小子你怕是不知道，如今酿五步倒的作坊已扩充了数倍有余，俺程家的酒肆已铺满关中了，每月数千斤的产出，竟也供不应求，外地商贾在俺家作坊前排成了长队，老夫每隔俩月便去作坊那里看一眼，看看那些商贾满载一车车的银钱排着队，啧！太爽利了！”程咬金捋须哈哈大笑，两眼冒出的金光跟李素看见钱时的德行一样一样的。

李素大喜，急忙道：“如此甚好。小子恭贺程伯伯进斗金，当然，小子也进斗金……”说着李素换上一脸惴惴的表，小心翼翼地道：“小子是进斗金吧？五步倒所得纯利确有小子的一份吧？”

此一时彼一时，当初在西州时，李素敲诈兹商那焉。竹杠敲得梆梆响，要钱还是要命的山大王嘴脸，富得流油的那焉一直被压榨到身无分文，李素才意犹未尽的放他离开。

如今换了个地方，换了个对象，李素的心也不一样了，此时此刻他最害怕的，是程咬金黑吃黑，把他那份利润独吞了。别怀疑，这事老流氓真得出来，活到他这把年纪，脸皮已成了要不要的东西了，看中什么直接巧取豪夺，独吞合伙的红利对他来说实在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举动，相比之下，李素的脸皮太薄了。程咬金这样的生境界，李素大概要再活二十年才能修炼出来。

程咬金斜睨着他。鼻孔哼了哼，笑道：“今洗劫完牛家，进了俺家贼眼珠子转悠得没停过，说来也是侯爷了，能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也不容易，家里缺钱了吧？”

李素：“…………”

要不是打不过他。早一记大嘴扇上去了，不要脸的事你得比我少吗？大家明明是同一类别同一属，没这么当面揭短的。

幸好程咬金虽然混帐，基本的商业道德底线还是有的，独吞合伙红利的事大抵不出来。当然，也不否认因为合伙是李素，若换了个老实长着一脸“快来欺负我呀”的生瓜怂蛋子，老流氓说不定就真出手独吞了，不仅独吞，说不定连酿酒秘方都得被他掏个净。

“三年了，红利呢，确实赚了不少，这三年你没在家，所以红利一直存在老夫这里，原打算便分给你的……”看着李素忐忑的表，程咬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放心，老夫再混帐，也不至于占你一个晚辈后生的便宜，这点脸面还是要的，小子你这一脸被盗匪围住的表很欠抽，看在今为你接风的份上，老夫暂且饶你一次，下次再在老夫面前摆出这副怂样，定抽得连你爹都不认识。”

李素大喜，急忙躬身应是。可算解决一个大麻烦了，老流氓还算天良未泯，犹存一丝，此刻再看他的模样，觉得分外闪亮伟岸……

“程伯伯，不知这三年累积的红利，小子能分多少？”李素喜滋滋地道。

程咬金挠挠，道：“这种事老夫哪里清楚？回去问问你婶娘，大抵三四万贯吧，毕竟每年还要从红利里扣除一部分，将烈酒买卖铺开到关中各州府，买卖扩充也需要钱的，老夫便没打招呼，直接从你红利里扣掉了。”

李素笑道：“买卖做得越大，投也越大，这点规矩小子还是懂的，这三年小子远在西域，多谢程伯伯独力支撑了。”

程咬金笑道：“看你家中不宽裕，今走时便从俺家支应一笔钱走吧，贼眼珠子莫再瞄俺家里的物件了，敢偷走老夫追到太平村也要抽死你再说，老牛是个厚道，俺老程可没那么厚道。”

李素讪笑不已。

心大好啊，有了这三万贯，家里总算能支撑下去了。

见李素高兴忘形的样子，程咬金仿佛看不下去，存心给他添堵似的，慢悠悠地补充道：“三年了，没见你小子登门，逢年过节的，也不见你的孝敬，老夫伤心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