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零二章 掖庭秘辛

再怎么打传统，喝茶这种事总无法避免跟文化掺和在一起。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@gmail.com 获取最新地址

任何事只要跟“文化”俩字挨上边，简单的东西就变复杂了，端杯一仰脖子的事非要搞出许多眼花缭的花样，以证明文化这个东西的存在。

于是李素化繁为简的炒茶没了市场，因为没文化，哪怕顶着大唐才子的名也推销不出去。

“不喝别喝，别糟践了好东西。”李素夺过东阳的大瓷杯，仰灌了一大，一浓浓的苦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，苦得他打了个激灵。

东阳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心疼，仿佛眼睁睁看他灌了一尿似的，最无奈的是那种想拦又拦不住的心……

“其实也挺好喝的，味道虽然古怪了些，喝久了怕是也会习惯，你留点茶叶给我，我在家慢慢品。”东阳美心也好，总归不想让李素下不来台，非常照顾他的自尊心。

“行，留给你。”李素也懒得改变大唐名士权贵阶层的自虐心理了，明明烹茶那么难喝，还好意思说炒茶的味道古怪……

“不说喝茶的事了……”李素不动声色地把大瓷杯推远了一些，今冲泡的茶，貌似茶叶确实放多了点，苦得连他都张不开嘴了。

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石桌，李素沉吟半晌，道：“说个正事，你好好听着，能不能办你先想想。”

“什么正事？”东阳好地眨眼。

“如今以你的身份，还能进太极宫么？”

东阳嗔道：“跟我在一起时又是摸手又是搂腰，把出家亵渎得够够的，道君看到了非降下九天雷劈死你，现在倒想起我的身份了。”

“道君爷爷年纪大了，眼不大好，以前经常劈错……”李素笑道。

“别编排道君，当心报应！”东阳瞪了他一眼，接着道：“如今我虽已出家，但我终归还是李家的儿。说是出家，无论百姓还是太极宫的宦官宫，还是拿我当公主看，连父皇也好像把我出家的身份忘了。每月殿中省给皇子皇派发月例，都没忘了我这份，而且我这份似乎比别的皇子皇更多一些，每次外地有好物事上贡，父皇觉得还可以的。通常也会赏赐到我的道观里来，至于出太极宫……那就更简单了，只是我不愿去而已。”

李素叹了气，他大致明白李世民的心，当初因为他和东阳的事，父关系一度降至冰点，亲生儿心灰意冷，出家为道，纵然帝王无，终归是自己的血脉。后来那几年，李世民渐渐生了悔意，对李素和东阳之间的藕断丝连他睁只眼闭只眼便是明证，他还是舍不得儿孤老一生，尽量在弥补当初的过错。

“好端端的，为何问我能不能进太极宫？”东阳狐疑地盯着他：“你又想使什么坏？”

“我哪敢在太极宫使坏，长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……”李素笑着眨眼：“既然能进太极宫，进掖庭也没问题吧？”

“掖庭？”东阳噗嗤笑了：“尽说胡话，掖庭谁愿去？那是犯了事或是被贬的妃子和宦官宫去的地方，罚做浆洗打扫之类的苦活。我虽出家为道，好歹也是公主，哪里能去那种地方……”

顿了顿，东阳露出一丝畏惧之色。低声道：“掖庭是真正的冷宫，里面水得很，当年我娘住的宫殿离掖庭仅一墙之隔，听说那里隔三岔五总有莫名其妙毙了命，宫里又没有官府，报上殿中省。殿中省管事的宦官哼哼哈哈几句，也不下来查，把裹在席里往宫外一扔了事……”

“活在掖庭里的，说是活着，其实生不如死，那是一个混残酷的地方，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莫名其妙得罪，更不知道得罪以后半夜里会不会被一杯水毒死，或是被捅了刀。”

东阳幽幽叹气，不知想起什么沉痛的往事，垂默默伤，过了许久才平复了绪，抬盯着他道：“你为何突然问起掖庭？”

李素苦笑道：“本来想请你帮忙去掖庭跑几趟的，但看样子你对那个地方甚是不喜，我倒不好开求你了……”

“掖庭与你有何？你要我去掖庭帮你做什么？”

李素沉默片刻，低声道：“我想在掖庭里找个，这个……很重要。”

“谁？”

“记得上次你说过一个姓武的子吗？当时你把她当成趣事说给我听，但我却留了，这位子……我想结她。”

“结……”东阳古怪地看着他：“你对一个子说‘结’？古往今来也没这说法呀。”

“没说错，就是结，上次听你说这个姓武的子如何驯马，一曰铁鞭，二曰铁楇，三曰匕首，鞭之不服则击，击之不驯则杀，此……是个物。”李素悠悠地道，话里半真半假，总之，为何突然关注武妹妹，他也没法自圆其说，只好牵强解释几句。毕竟除了他，谁都不知道这位正在掖庭受苦受难，生陷低谷的子，将来会有怎样贵不可言的前途。

东阳嗤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