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五十五章 献计除敌（上）

从李承乾下令砸车杀马那一刻起，一直到回家后安慰伤心抹泪的许明珠，这期间李素的心都是非常平静的，像一沉寂的老井，无风亦无波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??]

事已经生，脸已经撕，这种时候无谓的愤怒和冲动已无必要，愤怒的绪会让做出失去理智的事，面对太子这尊庞然大物，稍有行差踏错，等待他的便是狂风雨，太子是君，李素是臣，君可杀臣，臣不可伐君，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，李素不愤怒，是怕自己被愤怒支使而犯下大错。

冷静而睿智的脑，永远是做任何事的要条件，抛开所有的仇恨，忘记一切的恩怨，李素现在想的只是用什么手段在太子背后推一把，让他倒得更快一点，姿态更狼狈一点。

安抚好了妻子，已是掌灯时分，李素把许明珠送去卧房歇息，他自己则回到了书房，点亮了一盏孤灯，盘腿坐在书案前呆。

烛光有些昏暗，衬映着李素那张莫测的脸庞，一片寂静里，蜡烛忽然出一声轻响，竟是一朵双蒂灯花，仿若流星般给了斗室短暂的一瞬灿烂。

李素被惊醒了，嘴角不知何时勾起一抹看不懂的笑意。

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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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。

李承乾盘坐在矮桌后，色沉，目光森森。

称心老老实实跪坐在他身后侧方，垂着一声不吭，自从上次张玄素执棍而欲击杀他后，称心与李承乾在一起时老实了许多，至少有外在时是如此。

此刻东宫前殿内确实有外，准确的说，是李承乾的仇。

张玄素圆瞪双眼，使劲挥舞着双臂以增加说话时的气势，一脸不争地训斥着李承乾。

“殿下难道真不想当这个太子了么？”张玄素重重跺脚，只着足衣的双脚在木地板上出咚咚的闷响。

李承乾冷冷道：“想当太子又如何？不想当太子又如何？张卿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张玄素怒道：“若想当太子，为何今惹出砸车杀马的祸事！若你不想当太子，何如趁早向陛下请禅，将东宫让给旁，也好过将来你被废黜后连活下去都艰难！”

这话太刺耳了，可这就是张玄素的格，他是贞观朝有名的谏臣，他起飙来连李世民都敢骂，何况区区一个太子，尤其这几年，李承乾越来越堕落，而张玄素受了不少朝臣的指责，大家纷纷骂他失职，而导致太子变成如今这副不争气的模样，张玄素这几年受的压力也非常大，看到李承乾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不由愈生气，一怒之下难免不择言了。

这句话确实难听，李承乾终于忍不下去了，脸色迅涨红，狠狠一拍桌案，厉喝道：“张玄素，你好大胆！当了这么多年官，连臣礼都不识了么！”

张玄素遇强则愈强，闻言脖子一梗，目光无畏地直视李承乾，顶撞道：“臣只为明主者识礼，比如殿下的父皇！”

李承乾眼中杀机大盛，狠狠地盯着张玄素，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。

“张玄素，孤一直敬你是贞观朝的忠直之臣，但，臣就是臣，臣再忠直，也不能逾越了本分！孤是东宫太子，你却一次又一次对孤不敬，是欺我这个太子已失势否？”

张玄素眼中露出痛苦之意：“臣是东宫老臣，比谁都不愿意见你失势，你和我的前程早已牢牢绑在一起，可是太子殿下，你为何变得如此模样！当年那个勤奋向学，谦逊有礼的太子哪里去了？这几年臣为了帮殿下走回正途，已然殚心竭虑，心力瘁了，殿下与臣休戚与共，何来欺你失势之说？你若失势，臣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？”

说着张玄素眼眶泛泪，仰吸一气，色间已见浓浓的疲倦之意。

张玄素这番真意切的话并未打动李承乾，李承乾似乎一心往牛角尖里钻了。

这几年没睡过一晚踏实觉，做梦都在担心自己忽然被父皇废黜了储位，改换魏王泰取而代之，严重的心理压力令他早已在崩溃的边缘，后来三番两次的倒霉事全落到上，就连耍点小谋小诡计也是偷不着蚀把米，眼看魏王泰越来越得势，父皇对他越来越冷淡，担心被废黜的心理终于彻底崩溃，这也就是从今年年初开始李承乾终纵酒色，不思进去，完全堕落下去的主因。

一个一旦钻进了牛角尖，心思完全偏激之后，旁的劝慰再真意切，也断难将他拉回了。

看着张玄素动流下的眼泪，李承乾冷哼一声。他只觉得做作，恶心，想到如今自己的残疾之身皆因眼前之向父皇告状所致，李承乾心中的恨意更了。

“张卿，孤仍是大唐太子，每仍老实本分待在东宫内，你到底在指责我什么？”

张玄素听到李承乾冰冷的声音，不由心灰意冷地长叹一气。

这个，已无可救药了！

“殿下何以妄称‘老实本分’？今殿下仁寿坊悍然下令砸了泾阳县侯的马车，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