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九十七章 咸鱼立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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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达到这个境界的，皆有大智慧，没被残酷的现实生活正反抽过无数记耳光的，大抵是活不到这个境界的，所以当有以一种装的语气说出这么装的话时，不妨透过现象看本质，看看那张高冷孤傲的脸上是不是有被抽过耳光后的青肿淤青痕迹，如果有，别笑他，大家都会挨的，他挨得比较早罢了。

在这方面，或许连李世民都看不透。

一个二十多岁的，陪一个四十多岁的聊生哲学，而且把这个四十多岁的聊得一愣一愣的，不得不说，画面有点古怪。

李世民率先察觉到了古怪的气氛，回过后，忽然发觉很没面子，悻悻地瞪了他一眼，然后理智地转移了话题。

“子正，你虽年轻，但朕向来以国士待之，如今承乾被废黜，朝中余党被朕连根拔除，尚书省呈上来的免职流放官员名单多达数百，处置他们本就是一桩麻烦事，这些不仅是******羽，而且与各门阀世家皆有千丝万缕的牵扯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至于处置了他们之后，朝堂空出一大批位置，欲使政兴则必有为，于是空出的这些位置，马上有许多惦记上了，权贵，门阀，皇子，其中数魏王泰安最多……”

李素一惊，抬仔细盯着李世民的脸。

李世民面无表，看不出任何端倪，只是语气平缓地叙述着。

“……很有意思，刚废了一个太子，这些皇子们都坐不住了，东宫空悬，诸子垂涎，朝臣上下活动，皇子各自串联，倒是教朕大开眼界……”李世民眼中露出锐利的目光，冷笑道：“子正可知，这几有多少皇子跑到朕的跟前大献殷勤，扮演孝子么？”

李素苦笑道：“臣实不知，但臣猜测，除了年幼的那几位皇子，还有晋王殿下以外，余者怕是一个都没少吧？”

李世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：“你怎知晋王治没来朕跟前献殷勤？”

因为目前的高宗皇帝陛下简直跟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毫无区别啊……

李素心中忍不住冒了一句实话，不过这话可不敢在李世民面前说，于是李素只好道：“臣当初奉旨平晋阳之，一路与晋王殿下患难与共，臣与殿下甚为相得，故而了解殿下的为，殿下聪慧心善，孝顺卑谦，彬彬有礼，小小年纪已有君子气象，所以臣以为晋王殿下断然不会做出谄媚之举，他对陛下的孝顺都是发自内心的。”

趁机帮小孩说了几句好话，李素胃部泛酸，隐隐有呕吐迹象。

为了这番不要脸的马话，将来不敲诈小孩五千贯以上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。

提起李治，李世民脸上不由露出欣慰之色，刚才的冷之意冲淡了许多。

“雉自幼丧母，朕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抚育，朕这些不争气的皇子里，唯独他最令朕满意，可惜的是……”李世民露出惋惜之色，摇道：“可惜雉聪慧善良有余，魄力决断却嫌不足，常有懦弱犹疑之态，若为国君，恐有不妥，误国甚也。”

李素心中一沉，他没想到李世民对李治的评价并不太高，儿子是儿子，太子是太子，显然李世民区分得很清楚，再怎样疼李治这个儿子，因为格原因，李世民似乎根本没考虑过立李治为太子的可能。

未来李治争太子这条路，只怕不太容易走。

满腹担忧，满腹欲言。可李素却一个字都没说。

实在是不能说，李世民可以主动跟臣子聊这么敏感的话题，但臣子最好别摆出推心置腹的样子真的跟皇帝聊上了，这样无异于作死，而且是作大死。

当然，能混到跟皇帝聊天的臣子，没有一个是缺心眼的，李素也是，所以李世民说起太子这个话题，李素三缄其，不发一语，只是恭谨地听着。

李世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，叹道：“……有些话，朕无法对辅机说，无法跟玄龄说，今也不知为何，偏偏跟你说了，或许在朕的心里，子正你是所有朝臣里最净的一个吧，……也许你也有不净的地方，但并无害之心，这便足够了，朕从来没指望过朝堂这潭水太清澈。”

李素心中咯噔一下，脸色顿时有些白了，眼睛死死盯着李世民的脸，脑子急速转动，试图分析出这番话到底是无心之语，还是意有所指。

若说自己的秘密，确实有些见不得的地方，很早以前李素便意识到，王直手下的那势力是柄双刃剑，可伤亦可伤己，此刻李素心如麻，他不知道李世民是否知道了这势力的存在，或是完全不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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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太极宫，跨出宫门的那一刹，李素赫然惊觉，今李世民把他召进宫到底啥？难道特意给他煲心灵汤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