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四十七章 灵犀点透

，越来越不明白了，还请侯爷提点几句……”

李素叹了气，道：“陛下立谁为太子，此事对你很重要么？你为何如此着急？”

武氏苦笑：“婢急的不是立谁当太子，那些事离婢太远，而且毫无系，婢急的是自己，自小婢便常以智谋而傲，认识侯爷后，婢发现自己所傲者在侯爷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，侯爷所思所想胜婢百十倍，婢竭尽全力才能勉强跟得上，可是今，侯爷言中之意却分明提示太子另有选，婢百思不解，不得不惶恐至极，也不知是婢认识侯爷后自己越变越笨，还是朝堂的水越来越浑浊，婢越来越看不懂……”

幽幽一声叹息，武氏凄苦道：“若婢所思皆错，那么婢留在侯爷身边还有什么意义？若婢只是一个目光短浅不识时势的粗鄙村，婢有何颜面留在侯府？此事侯爷若不能为婢解惑，婢在侯府内……实在不知如何自处了。”

李素恍然。

看来立新太子的谜团令武氏开始怀疑生了，自身存在的价值被一再的否定，难怪如此凄苦惶然，她已不年轻，随着年岁愈长，她的容貌也越来越难俘获男的心了，唯一所恃者只有自己的智谋，如果连智谋也被一否再否，武氏又有一颗不甘平凡的野心，如今赫然发觉自己的本事配不上野心，只怕想死的念都有了。

李素叹了气，如果这个若年后会成为自己的敌，那么此时此刻只消再狠狠打击她一次，她以后的生轨迹恐怕截然不同，大抵会泯然于俗世，碌碌而终，李素自己从此亦可少了一个后患。

然而，一个原本应该光芒万丈，挥斥方遒的巾帼豪杰，只因为认识了自己这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，而从此变成了一个庸碌平凡的俗子，李素总觉得心中不忍，没有原因，就是觉得不忍。

真正的上，无论遇到任何打压，但凡有一个契机，终究还是会绽放出应有的光芒。

李素想了想，缓缓道：“武姑娘，有时候想事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，那样有失偏颇，你我皆凡，无法像灵那般穿透迷雾，悉心，所以，我们想问题不仅自己想，还得学会易地而处，将心比心，试着站在别的角度想想，如果是他遇到了这件事，该如何处置。”

武氏似懂非懂地点点。

李素笑道：“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，我把话说得更直白点吧，如果你是当今天子，当你创下了一个远迈古今的盛世基业，那么，你选择下一任皇帝选时，希望选一个怎样的皇子来继承皇位，将这大好盛世继续发扬下去，而致千秋万世不衰？”

武氏不假思索地道：“婢若为……天子，必选盛气之君，既有吞吐天地之志，又有开疆辟土之心，将大唐的疆土版图一直延伸，扩展，目之所及，皆为唐土。”

李素笑了：“想法是好的，说得也很豪迈，可以说，历朝历代的帝王在临终前，想必都希望下一任的帝王比自己更争气，能开创一个强于自己的盛世，把自己的江山版图更扩张几分，可是，愿望只是愿望，世上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的，尤其是帝王家，想扩张，想开疆，首先要对自己的江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，吞吐天地的志向是必须有实力来支撑的，许愿之前不妨先掰着手指算算账，国库剩下多少粮，有生之年发动过多少战争，百姓男丁还剩多少，抽调男丁征战天下，谁来种田，谁来纺布，不断的征伐邻国，会不会引起恶劣的反弹效果，如果不断发动战争，国库能不能支撑得住流水般的粮钱财花销，穷兵黩武之君会不会引发国中民怨，等等……”

看着武氏错愕的表，李素笑道：“这些还是只是对外的，还要考虑国内朝堂之中，若选了自己中意的皇子当皇帝，朝臣们会如何反应，朝中权力如何分配，朝局如何平衡，新旧替过程如何平稳过渡，如何拉拢或打压权臣等等，……你看，选个皇子当皇帝，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吧？要考虑的方方面面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更多些？”

“……把这些都考虑到了以后，你不妨再站在当今天子的立场上想想，如果你要在诸皇子中选定一当太子，选择谁的风险比较小一点，新旧替的阻力也小一点，能够更好地守护好这座江山，使之国祚延连千秋万世而不衰。”

武氏似有所悟，渐渐凝重，垂蹙眉沉思起来。

一阵寒风拂过，李素忍不住打了个冷战，裹了裹身上的裘皮，想转身回屋子暖暖，然而看到武氏伫立在寒风中浑然不觉，自顾陷沉思的模样，李素只好叹了气，舍命陪这个一起吹冷风。

如此尽心尽力培养和教导一个未来很可能成为敌的，李素想想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啊……

良久，武氏忽然抬起，试探着道：“侯爷，婢有点想法……”

“有想法就说，语速最好快一点，把我弄着凉了你赔不起。”

武氏嘴角一勾，随即正色道：“是，婢在想，……当今天子或许需要下一任帝王开疆辟土，但他更需要的，是‘守成’，将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