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六十六章 擒拿审问（下）

荣留王高建武，自封为‘大莫离支’，立容留王之侄高藏为高丽王，高藏虽为国主，但不过是傀儡而已，如今高句丽的军政大权尽握泉盖苏文之手，自泉盖苏文以下，高句丽国中权势最大者有三，分别是北部耨萨高延寿，南部耨萨高惠真，以及拥兵自重不服泉盖苏文，但泉盖苏文却拿他无可奈何的安市城主杨万春三，大唐王师数十万兵临国境，最紧张的莫过于此三，因为他们害怕国之后权势尽失，而这位姑娘你背后的指使之，恐怕就是这三之一了……”

李素冷眼看着刺客的反应，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冰冷起来：“那么，咱们继续往下猜，泉盖苏文，高延寿，高惠真，此三为高句丽军政大权的实际掌控者，他们现在必须要做的是调兵遣将，考虑如何依托地形和城池抗击大唐王师的进攻，这种暗中行刺的小手段他们断然无暇顾之，至于安市城主杨万春……安市城位于辽东和高丽国境线之间，是高句丽抵抗防御的第一个堡垒坚城，也是大唐王师进军高句丽的必克之城，作为高句丽第一道防线的城主，与高丽掌权者泉盖苏文的关系又是亦友亦敌，杨城主的子恐怕不太好过吧？想出这种行刺皇帝的下三滥手段应该不足为，所以……姑娘，你是杨万春派来的，对吗？”

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一般，刺客身躯剧烈颤抖起来，一双秀气的拳狠狠握着，手指骨节已泛白。

李素看着她，轻轻一叹：“姑娘，你的底牌已被我掀出来了，此刻你筹码尽失，还有什么资格保持沉默？”

营房内，不仅是刺客，所有都无比震惊地看着李素。

犯一个字未说，李素居然就这样将刺客们的来历全猜出来了，而且猜得无比确，幕后指使之落实到具体的物上，这般推理能力，当今世上鲜有比者，难怪年纪轻轻便官高爵显，一个二十多岁便能爵封县公的，他的成功终究不会是偶然的。

李素一气将刺客们的来历剥得净净，说完以后，李素仍微笑看着刺客，也不说话，目光充满了戏谑和自信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刺客终于开了，声音娇脆，透着几分绝望和疲惫，意料之中的是，居然说的是汉话，只是略显生硬拗，发音不太标准。

“你们……唐，都是恶魔！”刺客咬牙切齿道。

营房内的闻言不由再次惊愕地看了李素一眼。

简单一句话便能听出，这名刺客不是大唐，李素的猜测是正确的，她果然是高句丽派来的刺客。

李素笑了，语气温和地看着她：“两国兵，胜者为王，只有失败者才会气急败坏地诅咒恶骂，这位姑娘希望你理智点，骂得再狠亦于事无补，咱们不如痛快点，也友善一点，好好的聊几句如何？好，现在，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，告诉我你的姓名。”

刺客咬牙，又不说话了。

李素叹了气，道：“看来你还没看清势啊，你要知道，你现在对我们而言已没有价值了，懂吗？你们只是一群莽夫，你们的来历和幕后指使是你们最大的价值，可现在，我已将这些问题全猜出来了，你们已失去了所有价值，杀不杀你们，只在皇帝陛下的一念之间，所以这个时候，你最好乖乖的配合，免得自己受无谓的皮之苦，也免得皇帝陛下大怒之下，攻安市城后大开杀戒，屠戮全城无辜，你老实配合回答我的问题，说不定能救很多的命。”

刺客垂，眼泪扑簌而下。

刺杀皇帝一败涂地，所有的底牌被眼前这个唐国大官无地掀开，现在又拿安市城无辜百姓的命为要挟，审问进行到此时，刺客的心理防线已然崩溃殆尽。

李素的耐心此时已然快耗尽了，不耐烦地扭看了看营房外的天色，语气渐渐冰冷道：“好，我现在再问你最后一次，如果你还不回答，那么对不起，我马上去皇帝陛下的帅帐，建议他攻克安市城后，先斩城主杨万春及全家老小孺，然后大军屠城，犬不留，让安市城彻底变成一座鬼城，方圆百里无烟！”

说着，李素突然厉声喝道：“现在，告诉我你的姓名！”

刺客死死咬着牙，下唇已被咬出了血，似乎仍在坚守已经崩溃的防线。

就在李素失望地站起身，准备离开营房时，刺客终于开了。

“高素慧，我叫高素慧……”

说完，刺客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，虚脱般瘫倒在地上，然后伏地大哭起来。

看着高素慧痛哭的样子，李素瞬间有些心软，毕竟李素活了两辈子也没这样欺负过一个，然而一想到两国兵，不能有任何之仁，李素不得不硬起心肠道：“你姓高？难道是高延寿或是高惠真派来的？与安市城主无关？”

高素慧摇，泣道：“不，我来自……安市城。”

“你与安市城主杨万春是何关系？”

高素慧低声道：“并无关系……我自小被他收养，他请了师傅授我杀之技，艺成之后为他所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