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一十八章 水落石出（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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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绩麾下的两万兵马留在高句丽的国土上，李世民不是让他们留下来攻城或守城的，他们的任务是狙敌断后，庆州城的得失，泉盖苏文没看在眼里，同样的，李绩和李素也没看在眼里。

可以说攻下庆州城最大的收获便是解决了两万将士的粮问题，能解决这个麻烦已是极好的了。

庆州官衙内，李绩和李素迅速定下了战术。

接下来将是一场突袭战，战略的目标是泉盖苏文所部后军粮，跟靺鞨骑兵突袭唐军后勤如出一辙，然而，这也是一场异常艰险的恶战，两万兵马突袭十五万，无论袭击发动得多么突然，敌猝不及防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炷香，当敌反应过来后，两万唐军便面临着数倍于己的敌，他们将会严阵以待，彼此以命相拼，两万唐军最后将会牺牲多少，李素也不知道。

走出官衙大堂，看着堂外廊下四处伫立和巡弋的将士，李素的心忽然变得很沉重。

所谓生最无奈的时候是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最想呵护一生的孩，这不过是间小，此刻李素觉得最无奈的是，这些生命还在眼前鲜活着，过不了多久或许会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首，而李素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，却无力阻止这些生命的逝去，包括自己。

方老五急匆匆迎面走来，附在李素身边轻声道：“公爷，那个高句丽俘虏有动静了！”

李素一凛，压低了声音道：“她有什么动静？”

“自从公爷说过放开对高句丽俘虏的监视，咱们兄弟皆放任她在大营四处走动，只是暗中监视她，无论她去哪里，她的身后少说都有两三个弟兄悄悄盯着，这些子从未涉过她的自由，这子约莫觉得自己真的自由了，有本事瞒天过海了，就在刚才，这子发现咱们大营将士正在收拾行装，于是问了一句，知道咱们要开拔突袭泉盖苏文后，她假装出营帐透气，在大营边缘与一个中年男子碰，两隔着大营栅栏飞快说了几句话，然后装作没事似的回了营帐……”

李素眼睛一亮，等了这么久，高素慧终于露出绽了。

“那个与她碰的男子抓住了没？”李素急忙问道。

方老五点：“抓住了，那男子与高素慧说过话后，便马上掉进了营外的山林里，里面栓着一匹马，男子上马后便待往东面跑，咱们的弟兄在林外的小道上设了绊马索，将那男子抓住了。”

“审了没？”

“郑小楼正在审。”

“高素慧不知吧？”

“不知，抓时咱们的弟兄都是避开她的，此时她的表仍很平静，显然并不知道与她碰的男子已落咱们手中。”

李素露出了笑容：“叫郑小楼抓紧时间审，一定要从那男子中掏点东西出来！”

“公爷，那个高素慧如何处置？”

“先不动声色，看郑小楼那边能问出什么来。”李素脸上的笑意愈发了：“我早说过，这子的来历不简单，她绝非什么刺客，当初行刺陛下被咱们活擒，我至今觉得有些蹊跷，今终于要水落石出了。”

…………

两万唐军整顿行装准备开拔时，郑小楼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。

被抓住的那个男子嘴很硬，而郑小楼刑讯的手段太狠，男子没撑过半个时辰便被郑小楼弄死了，一句话都没掏出来。

李素很无语地看着郑小楼，郑小楼站在他面前，脸上也露出难得一见的赧然之色，显然很羞愧。

二对视沉默良久，李素长长一叹，道：“小楼兄，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吗？这个子对咱们很重要，你把他掰弯了我不反对，但你不能把他掰断了啊……”

咦？好像说了什么怪的话……

郑小楼脸上赧然之色愈，忍不住辩解道：“我只用了两样手段，他便熬不住了，彼国之脆弱，实令我惊诧……”

惊诧你妹，你根本就是太变态了好不好……

方老五在旁边一脸愁色：“这可怎么办？咱们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条线索，现在又断了，公爷，那子留着是个祸根呀，不如除掉她，以绝后患。”

李素沉吟片刻，脸上忽然闪过一片杀机。

“我的耐心已耗尽，该到最后摊牌的时候了，你俩随我走，稍停见我眼色行事。”

对一个下杀手，李素内心很别扭，但如今正是陷敌境内外困之时，方老五没说错，这若再不说实话，只能除掉了，李素肩上还担着两万条袍泽将士的命，重任在肩，容不得他有半分仁慈。

高素慧被安排住在城外大营内，李素和方老五郑小楼走进营帐时，高素慧正静静跪坐在帐内做着针线活儿，见李素三进帐，高素慧一愣之后赶紧行礼。接着高素慧一愣，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李素的表与往不同，正一脸杀气腾腾地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