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379章 英雄暮年

要不是汉室欧气发，出了个汉世宗孝武皇帝，匈又非酋到底，接连迎来了军臣那样的包、于单那样的短命鬼，以及伊稚邪那样的半吊子，只怕半壁江山、神州浮沉，未必就不会提前出现在这西元前。

但没有知道：在匈自己看来，冒顿在位时期的荣光，是多么让神往。

老上稽粥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，一个合格的领导者。

甚至放在神州大陆，老上稽粥，也必然是一个水准线以上的明君、雄主。

但在一切都只讲究丛林法则，只信奉弱强食的原，相较于老上这样一个睿智、目光长远的统治者，原民族更渴望聚集在冒顿这样的疯子身边。

在前世，刘弘研究起汉室初的历史时，也同样不可避免的将目光，撒向了对汉初历史起到重大影响的匈。

而在细致的研究中，刘弘得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想法。

——光从脾、手腕，以及对匈帝国的意义二样，冒顿，更像是后世大明的开国皇帝，重八朱元璋！

在老上单于统治时期，匈内部的问题往往都能得到非常妥善的解决。

对于密谋反叛的叔叔、舅舅，老上稽粥更愿意以原谅、以宽阔的胸怀来感化；对于不稳定的部族，老上即便是武力镇压，也更多带有理智的‘小惩大诫’的意味在其中。

作为一个开明的君主，老上甚至能完全信任历史上的宦中行说，硬生生把原文明，从隶制游牧时代一举拖半中央集权、半封建制度下的游牧文明！

而在遇到同样的事时，冒顿的选择往往并不会有太多权衡利弊，也显得更加粗，像极了那位凭着一个碗开局，就硬生生鲸吞天下的农民皇帝朱元璋。

——杀！

王族反叛，杀！

部族不稳，杀！

汉挑衅，杀！

月氏不降，杀！

甚至于一个不够合格的单于，都只能得到一支由冒顿吹响的鸣镝。

——即便那个不合格的匈单于，正是赐予冒顿生命的生父，匈初代单于，挛鞮曼。

血腥，虐，感，狂躁。

这些词，都可以非常恰当的形容冒顿的脾，乃至于他的一生。

这样的一位皇帝，在中原含蓄的文化背景下，显然不会得到什么太好的评价。

——朱重八一生所为，几乎全为穷苦百姓，最后在史书上，落得个虐之君的污名；

——始皇帝一统寰宇，奠定了华夏基因中第一个‘渴望统一’的基因，最后也是被黑的体无完肤，就差没被说成脚底流脓、满脸恶疮的哥布林。

——武帝猪爷一扫百年之耻，远逐北蛮于大漠以北，奠定了华夏历史上最令自豪的时代，却也没能躲过一个老太监污秽的笔锋。

但同样的格、同样的作为，放在游牧民族的文化背景上，却是再完美不过的领导者。

世皆知，一代天骄成吉思汗，怀着鲸吞天地月的雄心，打下了类史上最大的文明疆域！

但很少有知道，孛儿只斤·铁木真最著名的一句名言是：男最大的快乐，就是在天神的目睹下打败敌，杀戮他们的男，抢夺他们的牛羊，役他们的子，享用他们的。

而在铁木真的一生当中，死在蒙古弯刀下的战俘、隶，乃至于牧民、幼童的数量，即便是放在杀神白起面前，也很难不让白起感叹一句：我这，已经算是菩萨心肠了吧······

或许有些难以理解，但这，就是原民族的思考方式。

——简单，直接，甚至有些露骨，却将‘爽直’二字的真谛尽数道来。

类似的思想背景之下，同样具备勇敢、无谓，甚至勇敢的有些无脑、莽撞的冒顿，却成为了匈心中永远的回忆，和向往。

即便到了五百多年后，早已是原游牧文明一部分的匈，也依旧在怀念冒顿曾为他们的祖先带来的无上荣光。

现在，游牧民族史上名望稳进排三，大概率能排到第二的匈单于冒顿，带着六万善战之卒，打算攻打汉的一个边地小城。

没有，没有任何会认为：在冒顿亲自率领的六万铁骑，以及十万单于庭本部面前，一座总都不到六万的小城，能抵抗十天以上。

——等冒顿的应龙大纛出现在武州塞以南时，恐怕马邑城内的汉，也同样会得出这样的结论！

在这块区域停留了近十天，召集的部族基本到齐，左、右贤王也已经率部离去。

为了心中的荣光，也为了这片原第二年还能长出水，冒顿该吹响号角，向着武州塞以北的盐泽出发了。

“等这一战结束，顿也就快回到撑犁天的怀抱啦······”

作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，尤其是曾经半只脚踏进过鬼门关的老，冒顿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，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