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老路头故人

策军历练，正分到路都尉麾下。

路都尉年轻时，治军颇为严厉，我那时年少轻狂，也是在他手下狠狠的吃过亏，初时对他并无好感。

但后来大楚江山亡故，北朝侵时，也与他一起上了战场。”

任豪将二十多年前的事娓娓道来。

他眼中似乎又浮现起了当年的金戈铁马，征战岁月，就连声音都变得铿锵了些。

他说：

“那年，我十六岁，北朝贼子自洛阳潼关，一路占了长安，汉中，兵峰齐整凶狠，朝着我们守备的大散关星夜而来。

他们一路未遭抵抗，便以为我南朝儿郎都是软骨，肆意骄纵，不把我天策军放在眼里。李守国将军便借着他们的狂妄，将那些北朝贼子诱埋伏...”

任豪停了停，他看着青青，露出一抹微笑，他说：

“那一夜，是我第一次上战场，也是我第一次厮杀。

不怕你两笑话，我骑着马，跟着路都尉冲向战场的时候，双腿都抖个不停，手中长枪也难以握持。

见到北朝贼凶狠，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击前军，我当时胆气已失。”

“路都尉用马鞭抽在我脸上...”

武林盟主摸了摸自己脸颊，似乎还记得那一鞭的滋味。

他说：

“路都尉横刀立马，对我等这些新兵蛋子大声训斥。

他说，身为军，便有死之荣，无生之辱。他还说，这天下虽大，但我等若是退将开，整个江南，潇湘之地，便会成间鬼蜮。

我问我等，还是不是大好男儿？莫不是要让孺稚童去挡北朝的刀枪不成？

我无言以对，便被心中耻辱推着，靠着一腔血勇，随着路都尉与3000骑兵，杀那战场。

那一战，我等赢了，大胜而归。”

说到这里，任豪的绪低沉了一些，他说：

“一夜死斗，击北朝前锋四万，天策军自七名校尉向下，死伤八千...

北朝初败，大营震动，我等并未迟疑，只是休息半，便在李守国将军的统帅下，全军齐出，不留预备。

七战七捷，硬是将北朝贼赶出关中。

他们丢盔弃甲，夺路而逃，逃长安，妄图借雄城阻挡我等。

路都尉立下军令状，誓要三开长安，我等便与他一起厮杀，鏖战三，最终还在那一夜依靠火攻，开长安城门。”

任豪握紧了拳，他说：

“路都尉全身浴血，恍若神魔，第一个骑马城，大呼死战，而我与同伴手持长枪，也是豪气勃发，跟在他身后，也了长安。

现在回想起来，那是我这一生里，最畅快的时刻，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路都尉喝得淋漓大醉。”

“只可惜之后赵虎篡位，让大好形势付诸流水啊。”

武林盟主长叹了一气，语气中满是遗憾。

在那纸钱香烛的燃烧中，他对青青和站起身的沈秋说：

“那一年，我们杀燕郊，已经能看到燕京城墙，但因为赵虎之故，不得不退兵回防，大好机会，丧于一旦。

天策军本有机会一战驱逐被打胆的北朝贼的，但我们失去那机会了。

回到长安四个月后，我心中心结难除，便离了天策军，要回去南通家乡，结果路遇另一位故，与他把臂同游名山大川...”

“当然，那就是另一件事了。”

任豪看着眼前纸钱被风吹得纷飞，他轻轻一弹手指，那四散出去的燃烧纸钱，便如被无形之手压住，又被送回了墓碑前方的石阶。

这一手看的沈秋大为诧异。

这手法，让他想起了那一隐楼神秘的手段，这不是沈秋想，那和眼前任豪的动作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
莫非，那一戏弄他和宋乞丐，便是任豪？

“你等二，一定要记住你们师父的生平。”

任豪看着墓碑，沉声说：

“路都尉乃是当世英雄，只是时局坎坷，难以扬名。他要比这江湖上那些好勇斗狠的江湖客，更值得你两尊敬怀念。”

他的语气变得严厉，青青也下意识的点了点。

任豪颇为满意。

他朝着墓碑鞠上一躬，然后便要转身离开。

沈秋看着任豪缓步离开的背影，他又看了看青青丫一眼，说：

“青青，你在这里等我片刻。”

说完，他朝着任豪追了过去。

盟主大回过，疑惑的看了沈秋一眼，沈秋对他打了个眼色，两走到距离路不羁坟茔十几丈外。

沈秋便抱拳俯身，对任豪说：

“实不相瞒，任叔，今虽是初遇，但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
这让任豪微微皱起了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