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.傲骨

随手一掌，引得风云齐动。

一刀斩出，便让天地变色。

他曾以为，那就是武道尽的风景，这万丈间中，再不可能生出比师父更厉害的，那已经不是崇拜。

那是信仰。

纯阳宗上上下下近千，都如舞阳真一样，将纯阳子师祖，视为武道的信仰。

但可惜，生在这乏善可陈千年之后，长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间。

想象力已束缚了见识。

在他们学武起点，握住剑的那一瞬，就一直在依靠武道的天赋，不断的开拓生前路。

就如千百年中，那些如昙花一现的前辈高手一般。

手中长剑，便是他们最后的心防。

但武艺成就了他们，也限制了他们。

他们已无法想象，在以武艺君临的世界之外，还存有另一种不败的力量。

现在，他们亲眼看到了。

千年前消亡于这方世界的力量，在今夜，以一种轰万物的姿态，强势重临。

他们，输了。

在万灵阵启动的那一瞬。

不，在东灵仙君抵达太行山的那一瞬，他们就已经输了。

太狭隘了。

不管是武艺，还是心志，还是手中长剑。

都太狭隘了。

“尔等武者，已超越了可笑，让本君感到可悲。”

东灵君屹立在那浮岛般的碎石上，他背负着右手，左手抬起。

那撕裂开的巨石，在灵气流转中，以大五行咒法，在仙君身后，被塑造成成千上万的岩石之剑。

泥土剥离，碎岩纷飞，无形流转，看得眼花缭，当真是一派仙家手段。

岩剑密密麻麻，让心生畏惧。

只待仙君心神一动，这些仙家之剑，便会以横扫之势，灭杀下方千百生灵。

“这方世界，从不属于尔等武者。

仙已从漫长时光的沉睡中归来，尔等那些坐井观天的梦，做了一千年的梦，在今夜该醒了。”

仙君的语气越发缥缈，当真似的坐于云端之上，俯瞰众生。

在这死寂夜色中，他看着那些站于剥离山体中的凡俗武者们，他说：

“武林中，以傲骨为荣。

但尔等那点微末道行，在本君眼中端的可笑，本君今夜心极差，懒得和尔等再多说什么。”

“跪下！”

仙君冷冽的声音在夜中回，犹如裁决一般。

“或，身死道消！”

“呸！”

万籁俱寂中，终有回复应答的声音。

“噗”

鲜血狂之中，三个隐楼中，被从撕裂的山体裂痕中抛飞出去，全身都在燃烧的斩鬼大侠。

扛着如火把一样的巨阙剑，在这鸩夜色中，仰看着仙君。

那厚重身姿中，毫无一丝尊敬可言。

“啪”

卷在一起的被丢高空，刘卓然提着家传长剑，散的发，被灵气带起的夜风吹的舞开来。

蓬莱弃徒仰着，在那俊秀脸上，同样是一脸冷漠。

“我纯阳宗，乃是道门正统，只敬体统，敬天敬地，不跪妖邪！”

东方策站在一条长长的蛇尸上，手握玄蛇剑，仰回了一句。

在他身后，那些纯阳宗弟子，各个手持兵刃，面带怒火。

大师兄这一声回复，代表了他们心中所想。

而弟子这硬气的回答，也如一道晨钟暮鼓，冲散了舞阳真心中所有的茫然无措。

师父在临行前说的话，在舞阳真心中响起。

他看向自己的弟子。

东方策脸上，充满了年轻男儿的刚毅之色，当真毫无惧色。

师父说的对。

这纯阳宗以后，怕就要靠东方来撑起了。

“这么巧吗？东方兄。”

在冲和老道这边，五短身材，其貌不扬，狼狈不堪的萧灵素，也哑声长笑一声，举起手中长剑，指向天空，他大声喊到：

“我玉皇宫，也从没向恶低的规矩！”

“巧什么巧！一唱一和的，你两隔这唱戏呢？”

李义坚的喝骂声，自更高处响起。

他身穿绷带，披着烂的黑色外衣，如披风般摇摆，拄着贪狼刀，脚下尽是隐楼中的残肢断臂。

脸色惨白的河洛帮副帮主，恶声恶气的骂到：

“吾辈江湖，不都这脾气吗？遇事不平，拔刀相助，路遇恶，怎能低？”

“唰”

染血的贪狼刀指向空中，李义坚赤红着眼睛，大喊到：

“要杀便杀！哪来那么多废话！老子就是不跪，你这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