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.仙凡

那个名字，在几十年前就被舍弃了。

他想来想去，也记不起自己的本名，在那混混沌沌的记忆里，只有一个古怪的名字。

“折二狗。”

他抿着嘴，似是回忆起陈年往事，在那神魂的面上，也露出一抹笑容：

“这应是搬山师兄的俗家名字，粗俗的很，但他倒是一直记得清楚。当年我初宗门时，搬山师兄前来迎我，便告诉了我。

唉，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，却还记得他的名字。

搬山师兄啊，你毁掉红尘仙剑，杀死红尘师兄，带着巨阙灵剑叛出宗门，是宁愿当个粗俗凡，也不愿走这蓬莱仙道吗？”

“你比我强，比我强多了。”

他低声说了句。

这会又听到光海之上，传来说话声。

便暂停了心中所想，侧耳听去。

他很想听听，那个敢来挑战仙君的外路，在临死前，会说出什么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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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青之前的话，说的漂亮。

但毕竟不是正牌的仙君残灵，此刻能以神魂之体，和东灵君缠斗，只是靠少年时被夺舍，又因故得救后，留下的奇异魂体罢了。

真要说起来，花青的魂灵，是由他本体和青月君的残魂融合而来。

就像是个缝合怪。

有些仙君的记忆，在有灵气时也能用一些法术，比寻常的魂体更浑厚凝实。

但真的以神魂相斗，他并不是东灵仙君的对手。

“砰”

缠斗不过数息，花青的神魂，就被千万光剑刺在白色光海上。

他能感觉到比剑刺躯体更真实的痛苦，虽然没有鲜血流出，但每一剑刺穿神魂，都会让花青虚弱一分。

仰看去，在这识海上空，东灵仙君的神魂就像是天穹高山一样。

那凝实的灵体上，散发着云雾般的光。

冠冕道袍，玉带飘动，腾云驾雾，手持如意。

长发束起，垂于身侧，双眼锐利，内含神光，身后化作万千幻影，有腾龙鸣凤，又有剑光相生，紫青之气纳腹中，顶周身，亦有祥云相随。

这是真正的东灵仙君。

神魂所显，做不得假。

只看外表，这仙君当真有仙家之气，有让纳下拜的冲动。

在外界，东灵仙君已足够可怕了，能用仙术碾压众生。

但在自身识海的神世界里，这仙的可怕，几乎是成百倍的增长。

至于外界被沈秋抓着脊椎，扼制躯体，他倒是并不慌张，说到底，这躯体不是他的，只是暂借的容器。

容器坏了。

换一个就是了。

“你确实不是青月君。”

东灵君低下，看着被碾压的极惨的花青，他冷声说：

“你只是得了一番奇遇，以凡俗之身，孕育神魂之妙。你，很有天赋，但不得正法，不得灵气，神魂便无法超脱躯体而存。

也不懂仙术斗法的禁忌，竟敢如此鲁莽的，冲本君识海之中，就如飞虫落网，无力逃生。

本君要灭杀你，易如反掌！”

“呵、呵”

花青被压在这光海之上，全身上下，被十几只光剑钉着，真如飞虫落蛛网，挣扎不得。

但他却并未回应仙君的压迫，只是语气讥讽的说：

“怎么？仙君还要让我跪下不成？”

“本君只是怜惜你的才华罢了。”

东灵君说：

“如今世代，灵气不存，就如荒漠一般，在此等绝境中，不借外力，还能成就神魂之体，足见你乃是有大机缘，大毅力之。

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，与你足够的灵气，蜕凡仙，也并非难事。

我蓬莱千年大计，已到最后时刻，尔等这些江湖中，根本阻止不得，尔等机关算计，把本君这个狼狈境地又如何？

待本君灭杀了你，再灭去他们，也是转瞬之事。

你有大好前程，何必非要死在此处？

你与外界那些朽木不同，花青，本君给你条路走。

束手就擒，与本君回返蓬莱仙山。

引你走仙道，待间灵域降生，你也能断去生死，得大自由。”

“呸。”

花青啐了一。

他看着眼前根本无力对抗的仙君神魂，他说：

“我是仰慕仙道，儿时糟了大难，却也见得仙妙法。我确实与他们不一样，在他们所有都怀疑仙传说时，我从未有过丝毫怀疑。

若有机会，我也要仙道，求长生。

但那是我要走的路。

是我自己走的！

是自己寻得！
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