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.篝火夜话

“咱们明去范蠡祠，过虎岩，往山中去吗？”

“那可是你范家先祖古祠，据说还是范蠡和西施定之处。”

沈秋在青青额上弹了一下，他说：

“既然路过，肯定是要去祭拜一番的。

由你这范家最后的血裔，把如今的况，给老祖宗说着听听，也求他老家，给我们一点福气。”

“沈秋哥哥，你可拉倒吧。”

玄鱼纤细的手臂上，缠着两条小蛇，一脸提不起神的说：

“我也听西施故事，说是她生于浣溪边，但如今千年已过，浣溪都改道了，青青家老祖宗若是真有神异，怎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呢？

那陶朱仙连自家事都不管管，真是让失望的很。”

“嘿。”

青青唰的一下跳到玄鱼身边，抓着小巫的发，摇来摇去，说：

“你这妖，不许你辱及我家先祖。

我家仙没准这会可都听着呢，你信胡说，惊扰了他，他不出来见我们，这一趟可就白来了。”

两个丫打闹一番，倒是让气氛活跃了些。

就如围炉夜话，众又聊了几句，待月明星稀时，看着山林清幽，瑶琴兴致所致，便搬来落月琴，又调试了一下琴弦。

她对众说：

“难得遇到这等好风物，便弹一首渔樵曲吧。”

“好啊好啊。”

青青拍着手说：

“这一路上都没听姐姐弹琴，这会正好以琴声，和风物，没准仙听了高兴，便现身相见了。”

瑶琴轻笑了一声。

她倒是不指望一曲引来仙，只是与落月琴时时相伴，不只是她在运琴，这宝琴也在影响她，让天生琴心，似乎更加清明神。

用沈秋的话说，就是更感了一些。

但凡遇到种种风物，便想要以琴声相对。

舍了言语，以心神融自然。

瑶琴端坐于火边，长出了一气，静下心来，十指抚上琴弦，便见周身气势一变，恍若与宝琴融为一体。

在间美眷的气质外，又多了分缥缈出尘。

沈秋坐在另一边，欣赏着自家妻此时风韵，越看越是欢喜，眼中尽是怜。

随着一声琴弦动，琴音铺开，不带一丝世间繁华的烟火，就如从周围山林中现出，瑶琴玉指弹动。

通灵宝琴相合，似也在为这世间美音从自己处响起而倍感满意。

就如在太行山中听闻的幻音。

一抹抹如幻觉般的意境，随着琴音远播，与月下山中幽静的气氛融在一起，众耳中，便有若有若无的渔樵问答。

世间功名利禄，诱惑心。

但古今兴废，有若反掌，唯有青山绿水，固无恙乎。

千载得失是非，尽付这渔樵一话。

曲意悠扬，意味洒脱，有山之巍巍，水之洋洋，偶尔琴音升降，又如斧伐之丁丁作响，连张岚怀中的小猫儿都仰起来。

那几只躲在车队周围的贪吃小狐狸，更是自丛中仰起身来，黑乎乎的眼睛，带着欢喜，看向瑶琴那边。

待一曲弹完，余韵留存，众坐于篝火边，长久无言。

十息之后，沈秋眨了眨眼睛。

他看着身边面色温婉的青青，他说：

“青青，咱们这一行，有几个？”

“你，我，瑶琴姐姐，小玄鱼，小铁，还有张岚，六个呗。”

青青回了一句。

沈秋眼神古怪的指着眼前篝火，他说：

“那为何火焰照去，却有七个影子？”

“啊！”

这一声反问，将周围几尽数惊醒。

看似胆大的小巫，被吓得脸色煞白，抱着躲在瑶琴身后，瑟瑟发抖，小铁更是猛地抓起重剑，回看去。

张岚怀中的小猫儿，跳到地上，弓起身子，发出锐利尖叫。

瑶琴刚才弹得那一曲，竟真的引出了这山林中一些鬼祟之物。

就如一个结尾突变的恐怖故事一样，所有的视线，都在这一瞬，看向篝火边，悄无声息的，多出的第七个身影。

“猴子！”

双手扣着六只飞镖的青青惊呼一声。

其他的脸色，也变得古怪起来。

那是一只猴子。

并不大。

就七八岁的孩童大小，蹲在篝火边，灵活的手里还抓着从马车里偷出的果。

它似完全不怕眼前跳动的火光，对众一惊一乍的反应，也根本不在乎。

月光洒下，让这小猴子身上的鬃毛，反出银色的光芒，那灵活的尾，在身后摇来摇去。

它那张毛脸上，双眼眯着，似是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