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1章 11.人间地狱（下）

黄昏下，荒凉的大地上，一处废弃的村庄外，枯死的树再无一丝叶片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
在那些如爪子般伸向四面八方的枯枝上，悬挂着麻绳挂起的尸体，就像是农家晾晒的腊般，在风中摇摆着。

那些尸体已有风之兆，显然是悬挂了很久。

一群乌鸦嘎嘎叫着，停在尸体之上，这些黑色的鸟，都有一双血红的眼睛，有的个大些，甚至在躯体上长出恶心的瘤。

不似活物，倒像妖魔。

“砰”

一只染血的佛杖拄在树下地面，还有染血的旧僧鞋，斗笠遮掩住视线的一部分，但依稀可见，眼前这吊死鬼树下，横七竖八的，堆放着遍地尸骸。

有的已经化作白骨，有的还流淌着鲜血。

那尸体面黄肌瘦，发散，死状凄惨，睁大的眼睛看着天空，倒映出一片灰蒙蒙的天际，根本看不到一丝阳光。

视线摇晃着，似是受了伤，很痛苦。

视线的主，坐在树下一块染血大石上，回看去，在不远处，遍布着骸骨的荒野上，正有残的妖鬼被佛法斩成两段。

那妖物生双角，如牛魔一般，血红色的灯笼眼被佛门神通刺穿，趴在那里，如一团黑色山。

身穿皮制作的大氅，手中临死时，还抓着断裂的尖锥重锤。

“@%！%@￥！@！”

有花青听不懂的声音，被诵念起来，听起来很有节奏，考虑到这段记忆的主身份，这应是一段东瀛文念出的佛经。

那边风物与中原迥异，里斩妖除魔，叫使妖魔成佛而去。

这段记忆，来自真济老僧在奈良城外的游历，他拼死斩杀了偷袭的妖物，但却救不下该救之。

在那死去的妖鬼身后，两三个孩童仰面趴在地上，已无了生息，那是妖鬼寻得的“晚餐”。

老僧休息几息，站起身来，摇摇晃晃的走向那三个孩童，跪于地面，颤抖着手，将三个小小的身体抱起。

老僧心中绝望，这记忆最刻中，还有隐隐哭声。

他救不了这些孩子，念佛法，斩灭妖物，却无力救。

记忆的画面转变几丝，有熊熊火焰，自那吊死树下升腾，将那些死无葬身之地的无辜者的尸骸。

连同这早已枯死的树，还有那些被吊在树枝上的尸体一起焚烧。

火焰熊熊，照亮了傍晚夜色。在火光之前，老僧盘坐在那里，一遍一遍的诵念着往生经。

千里无烟的白骨荒野上，只有那一团火焰在烧，它烧的明亮，但其光芒最多照出十丈，再就无力驱散更远的夜色。

在乌鸦啼鸣声中，夜色里传来桀桀笑声，是此地的火光，吸引了更多的妖邪之物。

这片荒野，是一处妖王领土，不许活出，而这样的小妖国，在东瀛大地上遍地都是。

之生存，已被挤压到边缘之地，天下间只有几座雄城能庇护众生，整个国度剩下的生灵，大都活在那里。

能保护他们的，也不是厚重的城墙，更不是悍勇的武士，或者软弱残酷的大名，而是城中的蓬莱御所。

那传说生活在御天阁中的仙，和他们的狗腿子们，那是新传说中的高天原，早已代替了天照的神话。

他们护着一座座城市，运转着城中阵法，不断的抽出灵气，建设下一座座间灵域，但却并不禁止生灵离开。

自称仙道仁善，去留随意。

但如今天下已诸是这般鬼蜮，普通离了城，又能在何处安息？

“唉”

老僧叹了气，用已弯曲的佛杖撑起身体，最后往火光前祭拜一分，然后踉跄着离开此处。

他要走了，哪怕经还没念完，若还留下，只能做妖鬼腹中之食。

黑暗的夜里，老僧行走于这白骨荒野之上，夜色遮不住他的眼睛，但目光所及，却寻不得方向，更看不得希望。

他能看到周围那荒芜裂的大地，这片大地和大地上的，都已经死了，但谁又能想到，仅仅是十年之前，这处荒野，还是国土之上有名的良田沃土。

妖魔于灵气中复苏，驱赶着农夫逃离家乡，那些走不了的，逃得慢的，都已化作这荒野之上一颗颗吊死鬼树的装饰。

象征着此地妖王的“威严”。

行走千里，尽是坟。

“这个国家啊，已没有光了...”

老僧心中悲绝，但又能如何？有千般算计，天只一算！

心既有杀贼之念，身却无回天之力，也不知这具老骨，行遍天下后，又要埋骨何方？

下一瞬。

在那黑夜散尽时，这段记忆散去，又有记忆在花青眼前展开。

他没打算夺舍这老僧，自然没办法去查看老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