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.夫子

个山民丫，去厨房，要置办场家宴，留下两兄弟说话。

“兄长这是多久没握剑了？”

眼见公孙愚坐在椅子上，顺手拿起一册书来，沈秋左右看了看，问到：

“承影剑和面具，都收起来了？以后也不用剑了？”

“非也。”

山鬼摇了摇，将眼前书翻过一页，轻声说：

“只是藏剑于鞘，温养心，手中虽无剑，但心中却有。吾弟见我不持剑在手，然心中演练剑术，却无有一丝疲怠。”

“嗯，确实该如此。”

忘川宗主端着茶杯，看着门外豪雨淋漓，他说：

“兄长剑术，已是世间快之极，以如此境界，想要突，绝非易事，与其苦练，不如先放下来。

以我所想，不如兄长学一学那慢剑之法，或许有所悟得。”

“不学。”

公孙愚想也不想的拒绝，他说：

“我之剑术，髓就在快，若是慢下来，不但失了髓，且我用的也难受。如今试藏剑之法，虽是初试，但已有几丝心得。

这些时，不用剑，每都在学堂中与孩童开蒙，教他们学识，塑立身根基，养浩然之气，书中诸般道理，与他们反复去说。

不但教的孩童知晓道理，也让自己对这世间之事，体悟更。”

说到这里，山鬼将目光从书册上移开，看了一眼沈秋，他说：

“所谓一法知，百窍通，以前总是寄于剑，忽略太多，把自己也困在那把剑里，寻不得超脱之法，亦领悟不得剑中真意。

如今将将跳了出来，再去看剑之一道，居高临下，便看的更远些，更透彻些。

我知，我之剑术所缺一味，不得圆满。

但如今，也以从这书中寻得一丝体悟，或许突之机，就在这读书习字里。”

“哦？”

沈秋来了兴趣。

他前倾身体，看着山鬼手中的书册，问到：

“兄长所说，是剑意？”

“嗯。”

山鬼点了点。

他这样的剑客，一直没领悟剑意，本就是一件怪事，剑术已达至臻，本该从武艺层面向上生出意境。

但山鬼却一直卡在这一步。

想来也是。

以山鬼出剑之快，甚至能在他武意展开之前，就将意境去，这样的杀剑术，对敌只需一招，根本不需要剑意加持，也足以让他成为世间第一流的剑客。

但少了剑意，剑术总归不完整。

以山鬼传承的太行仙剑，不习得月缺剑典要，想要再往上溯源仙家妙法，几乎不可能。

山鬼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。

他的剑术，用以对敌武林江湖客，已是绰绰有余，但如今天下大变，以后要面对的敌，也绝对不是江湖客。

剑术若不能再行突，以后遇到事，自己保全自身都难，更别提再去护住兄弟家。

他也在尝试。

以他这会所说，似乎是找到了局之法。

眼见沈秋眼中跃跃欲试，山鬼也笑了一声，他左手拿着书，随着书卷翻动一页，一似有似无的气机，便往周遭散去。

“子曰，逝者如斯夫，不舍昼夜。”

公孙愚轻声说了句。

“嗖、嗖”

两声轻响，沈秋眼前，便落下几缕碎发。

快！

这一剑，快到极致。

甚至有种超脱时间的味道，以他武君宝体的感知，都有些反应仓促，提手指挡住第一剑，但第二剑却划过额。

待剑气消散，他看着脚下散落的几缕发，便朝着山鬼竖了竖大拇指。

“厉害！”

宗主发自心底的赞叹到：

“兄长这一缕剑意，似感知时光？”

“非也，非也。”

公孙愚轻笑一声，又翻过一页书，念到：

“岁寒，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。”

话音将落，两所在，方寸之间，冷之气乍现，像极了沈秋的苦寒刀意散发之时，方寸天地，竟有大雪茫茫之感。

寒气体，冻神伤魄。

这一缕剑气所化，好似要封冻周遭世界。

这一剑，是群攻剑意。

“兄长这剑意，有意思。”

沈秋处于那寒气森森之中，左手并为指剑，向上轻轻一划，苦寒刀意压缩在方寸之间，朝着山鬼漫卷而去。

这是宗主见猎心喜，想要和兄长切磋一番。

“其身正，不令而行！”

山鬼面色肃然，又念一句。

周遭森冷剑意骤然一变，似化作城墙厚重，聚拢于身，将那一缕苦寒刀意镇压在三寸之外